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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善腹黑乖乖女,她逆来顺受全文+番茄

我煞费苦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鹿鸣于在人群中,鹿芊就在她旁边。大家都是一个圈层的人,对从露面甚至头次听说的鹿家二小姐非常好奇。七嘴八舌,问题有点多。把鹿鸣于问烦了。鹿芊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一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给鹿家丢脸,爸爸会生气,妈妈会打死你。”鹿鸣于微笑:“全鹿家就你最蠢,少说两句吧。”鹿芊大怒:“你!!”鹿鸣于笑容很完美,还伸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裙摆:“注意形象,丢鹿家的脸你同样会被罚,我会添油加醋。”鹿芊不再说话,只有胸口因为愤怒而上下起伏!两人说话靠的近,声音很轻,没人听到。徐文俊感慨道:“姐妹俩关系真好啊!”徐素月看傻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没多久。贺松前来打招呼:“喝一杯吗鹿二小姐?”鹿芊笑着拒绝:“贺少,我妹妹不喝酒。”贺家其实在世家中的地位...

主角:段休冥鹿鸣于   更新:2025-02-12 0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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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段休冥鹿鸣于的其他类型小说《伪善腹黑乖乖女,她逆来顺受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我煞费苦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鹿鸣于在人群中,鹿芊就在她旁边。大家都是一个圈层的人,对从露面甚至头次听说的鹿家二小姐非常好奇。七嘴八舌,问题有点多。把鹿鸣于问烦了。鹿芊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一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给鹿家丢脸,爸爸会生气,妈妈会打死你。”鹿鸣于微笑:“全鹿家就你最蠢,少说两句吧。”鹿芊大怒:“你!!”鹿鸣于笑容很完美,还伸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裙摆:“注意形象,丢鹿家的脸你同样会被罚,我会添油加醋。”鹿芊不再说话,只有胸口因为愤怒而上下起伏!两人说话靠的近,声音很轻,没人听到。徐文俊感慨道:“姐妹俩关系真好啊!”徐素月看傻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没多久。贺松前来打招呼:“喝一杯吗鹿二小姐?”鹿芊笑着拒绝:“贺少,我妹妹不喝酒。”贺家其实在世家中的地位...

《伪善腹黑乖乖女,她逆来顺受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鹿鸣于在人群中,鹿芊就在她旁边。

大家都是一个圈层的人,对从露面甚至头次听说的鹿家二小姐非常好奇。

七嘴八舌,问题有点多。

把鹿鸣于问烦了。

鹿芊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一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给鹿家丢脸,爸爸会生气,妈妈会打死你。”

鹿鸣于微笑:“全鹿家就你最蠢,少说两句吧。”

鹿芊大怒:“你!!”

鹿鸣于笑容很完美,还伸手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裙摆:“注意形象,丢鹿家的脸你同样会被罚,我会添油加醋。”

鹿芊不再说话,只有胸口因为愤怒而上下起伏!

两人说话靠的近,声音很轻,没人听到。

徐文俊感慨道:“姐妹俩关系真好啊!”

徐素月看傻逼一样的看了他一眼。

没多久。

贺松前来打招呼:“喝一杯吗鹿二小姐?”

鹿芊笑着拒绝:“贺少,我妹妹不喝酒。”

贺家其实在世家中的地位不低,但贺松不够脏!

鹿芊一方面想把鹿鸣于快点嫁出去,一方面又不希望鹿鸣于婚姻太好。

贺松心道一声果然,又问:“那要不要喝果汁?”

鹿鸣于:“好。”

徐素月举手:“我想喝果酒!”

贺松:“我去给你们拿。”

鹿芊瞪了鹿鸣于一眼。

鹿鸣于起身,去洗手间。

鹿芊也转身就去另一桌,她又不是真的想带鹿鸣于结交朋友,她看到鹿鸣于就烦!

洗手间里。

鹿鸣于洗了个手,然后就站在洗手池旁发呆。

桑琪从里面走出来,打了个招呼:“鹿鹿。”

鹿鸣于回过神来,微笑:“你好。”

桑琪也微笑:“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你好好玩。”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遇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徐文俊。

桑琪挽住他的手道:“走吧?”

徐文俊站着没动,看着鹿鸣于关心道:“不适应吧?那帮人玩的花,你要不去外面坐会儿?”

此时贺松拿着果汁走来,遇上了:“唉!那我带她过去?”

“麻烦贺少。”徐文俊点头,冲鹿鸣于开口,“鸣于,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家,一会儿回来找你。”

桑琪笑的有些僵硬:“鹿二小姐,再见。”

贺松将果汁递上:“室外有处景观很漂亮,走!”

鹿鸣于接过,然后跟着他离开,前往室外

贺松替她推开门,道:“就是这里,很安静,鹿二小姐先休息一会儿。”

鹿鸣于依照鹿家教她的礼仪,冲着他微微鞠躬:“谢谢。”

贺松:“不客气。”

他转身,关上门。

然后当着鹿鸣于的面……

咔哒!

将门反锁。

鹿鸣于抬眼,直视着他。

眼神藏不住的锋利!

贺松这个举动,好巧不巧踩在了她的雷点上!

锁门,禁闭……

她想把他刀了。

贺松完全没想到她会露出这种眼神,吓了一跳!

好在詹祥很快出现,拍着他的肩膀:“跟我一起守门。”

贺松惊魂未定,小声问:“詹哥!你看到了吗?”

詹祥很淡定:“恩,看到了。”

贺松:“她刚刚想杀了我!”

詹祥:“对,她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贺松:“我靠!说好的乖乖女呢?”

詹祥却笑了出来:“淡定,又不是真的会杀了你。”

他也不了解鹿鸣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他了解自家老大段休冥。

那种狠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乖乖女?

再漂亮也不会!

段休冥的理想伴侣是战友,而非宠物。

要么武力相当,要么能力超绝。

……

鹿鸣于看了两人一会儿。

奈何两人谁都不与她对视,隔着玻璃门和一定距离,她也听不清两人聊了什么。

鹿鸣于不再坚持,转过了身。

身后是大片的湿地森林,满目的参天古树!

这家酒廊就藏在城市中心的湿地森林深处,被林木包围,闹中取静,若是白天来看风景一定绝佳。

可现在是晚上,观赏不了。

而她,心情不佳。

鹿鸣于看着夜中树林,一时间没有动。

直到——

啪!

右侧传来响指声。

她侧目看去。

稍远的距离摆放着户外桌椅。

藤椅上坐着一个人,就大摇大摆的坐在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他似乎只穿无领款的西服,搭配衬衫或T恤。

港风背头,五官硬朗,眸色凌冽,浑身充满强烈的侵略感!

他其实长的很帅,但因为不爱笑,给人感觉很凶。

鹿鸣于抬脚,走了过去。

这是个避开室内喧闹的幽静之处,户外藤椅藤桌一边靠着水池景观,一边直通湿地森林。

鹿鸣于落坐在男人对面,将果汁放下,开始观察。

藤桌上有几瓶酒和两个空杯,男人的手边还放着两盒烟,一盒拆开的男士烟,一盒未拆的女士烟。

鹿鸣于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段休冥屈指一弹,将女士烟弹过去,刚刚好停在桌沿,她的手边。

他对力量的控制有点可怕。

鹿鸣于看着这一幕,道:“会有味道。”

乖乖女抽烟会被打死!

段休冥伸手将烟拿了回来。

而后。

他望着她,音色深沉,一字一顿的念出:

“鹿、鸣、于?”

鹿鸣于:“问到了?”

段休冥漠然的扯了扯嘴角:“你名字不错,鹿鸣于野,诗经?不愧是江南世家,文化人。”

鹿鸣于回望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段休冥。”他的声音强劲而有力。

说罢,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下来,随手一划,将纸张划到了鹿鸣于面前。

又是刚刚好的力量和角度。

鹿鸣于拿都没拿起来,就垂眸瞥了眼,淡然点评:“你很凶啊。”

段休冥呵了一声:“不及你拽的令人望尘莫及!”

吊人胃口……

鹿鸣于看着池中锦鲤,眼底的幽光一闪而过。

“你是哪里人?”她问。

段休冥:“你问籍贯的话,香江。”

鹿鸣于:“听不出来,你普通话很好。”

段休冥:“你呢?又是哪里人。”

鹿鸣于微笑:“当然是西子城。”

段休冥:“一点不像。”

鹿鸣于看向他,嘴角挂着一个弧度:“那我像哪里的?”

段休冥眼神带上了穿透力:“像荒漠里杀出来的毒蝎。”

鹿鸣于来了句:“谢谢夸奖。”

段休冥不再看她,瞭望着远处问:“请问鹿二小姐,为什么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鹿鸣于:“家规森严。”

对话停顿了几息。

段休冥慵懒的靠背而坐,忽的说出一句话:“家规森严的找男人上床啊?”

鹿芊边抽边骂:“鹿鸣于!

你这个贱人!

你跟你妈一样是贱人!

抢别人老公的贱人!”

“我不叫鹿鸣于……”终于,她开口了,声音断断续续,但每一字都咬字清晰:“我叫鹿鸣野,妖都,鹿鸣野。”

鹿芊最受不了这个名字,听到这样的话更是疯了!

她猛地就冲上来。

啪——一个巴掌,狠狠扇上。

鹿芊愤怒的大骂:“闭嘴!

你就是鹿鸣于!

你是个戏子之女!

你妈妈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

你体内,流着卑贱的血!”

鹿鸣于的脸被打的偏在一旁。

“戏子?”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笑意。

忽而。

又调出一丝玩味:“我妈妈,是国家一级演员,非物质文化遗产粤剧传承人……她是……”说着。

鹿鸣于抬起了头,那双如星辰般耀眼的眼眸,就这样首视着眼前人。

她声音坚定而有力,红唇张开,一字一顿:“……大、青、衣!”

鹿芊的瞳孔开始剧烈收缩!

她最受不了鹿鸣于这样的眼神,那种在人群中不可忽视的闪耀感!

嘭!

鹿芊开始疯狂的用脚踹,用手锤:“闭嘴!

我要把你的眼睛戳瞎!

戏子就是戏子!

卑贱的戏子!

怎么抵得过我父母双方都是名门世家!

你闭嘴!!!”

鹿鸣于却在她的疯狂殴打中笑,然后说出了鹿芊做梦都想不到的一番话:“无产阶级斗争,人类解放的伟大事业……”鹿芊震惊到动作都停了下来,惊恐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鹿鸣于再次抬眼看她:“毛概啊……你,不知道毛概?”

那眼神,浓浓的戏谑之色!

鹿芊:“!!!”

鹿鸣于又笑了,边笑边喘气:“世家女,大脑空空?”

鹿芊在这一刻都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思维上,境界上,精神上的壁垒!

鹿鸣于还在看着她,锋利的眼眸就这么穿透而来。

鹿芊对上了那双眼睛。

像是站在最高维度的向下轻蔑,带着最顶级的嘲讽和傲慢。

嘲笑着世人丑陋不堪的灵魂!

这眼神对鹿芊来说简首一击毙命!

鹿芊被彻底激怒了,瞳孔在剧烈震动,猛地就冲过去:“我要杀了你!”

她扬起皮带,重重的抽打。

但下一秒。

鹿鸣于仿佛不知道痛,就这样伸出手,握住了皮带一端。

一拽!

鹿芊毫无防备的往前跌倒,跌在了鹿鸣于面前。

两张面孔距离极近,这是鹿芊第一次这么近的看自己这个堂妹。

那惊世容貌真是越看越令人发狂,再配上那双如同在烈火中淬炼的眼神,让人汗毛都立起,下意识的颤栗!

鹿芊呆住了。

哗啦——锁链拽动的声响传来。

鹿鸣于就这样双手一圈,将自己的手环在鹿芊脖子上,还有那锁链一同缠绕。

鹿芊大惊,想挣脱!

但这个缠绕方式,她越挣脱越勒的紧。

鹿鸣于什么表情都没有,就这么近在咫尺的睥视着她。

鹿芊慌乱大喊:“放开我!

松手!”

鹿鸣于用上了狠劲,拽动锁链,继续缠绕。

鹿芊惊恐:“你疯了!

你想谋杀吗!

你敢杀人吗?!

你这个疯子!”

鹿鸣于气息微弱,说出的话却骇人至极:“有何不可?”

下一秒。

手上的力猛然加大!

拽紧!

勒的鹿芊眼球都凸了出来,喉咙难受的舌头伸出!

那脖子上,更是勒的皮肤发皱,撕扯出了红色痕迹,血珠溢出!

鹿鸣于用尽全部力气,连带着她自己的手腕都被手铐磨破了皮。

鲜血一滴滴的渗出,滴在鹿芊的脸上,头发里。

猩红绽放!

鹿芊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眼前一片发黑,在这个姿势下,她被迫对上鹿鸣于的眸光。

这张脸真的好美,因为受伤和囚禁的关系又显得虚弱,有些妖冶破碎。

她头微仰,露出了美人筋,其上有汗珠在往下流淌。

让人看的想犯罪。

可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眼底冒出的却是杀意,并非疯狂,而是非常冷静的杀意。

还带着淡淡的嘲弄之色,像在看一个玩具被亲手摧毁。

她明明没有力气,手上的劲却越来越大。

也不顾自己手腕上越来越深的伤口。

血腥味浓郁!

她是真的会杀了她!

就在这里!

此时此刻!

鹿芊双脚不断的捶踢,可鹿鸣于就是不松手!

这时。

砰!

仓库门被推开。

鹿霖冲了进来,一把将鹿鸣于的手掰开,将鹿芊搂到旁边。

鹿芊脖子上一圈深红的勒痕,触目惊心!

她腿都站不稳,倒在鹿霖怀里拼命咳嗽,内心的恐惧感涌出,甚至不敢与鹿鸣于对视。

鹿鸣于却只是淡淡的一瞥,拖动着锁链靠墙而坐。

整个仓库里全是血腥味,刺鼻!

鹿霖先将鹿芊送出去,然后再折回来,怒瞪着鹿鸣于。

他手上还缠着纱布,老长的一条划伤,就差缝针的程度!

这些都是拜鹿鸣于所赐!

“你这个疯子!”

他呵斥。

鹿鸣于理都不理他,抱着膝盖继续坐在地上。

鹿霖开始了怒骂:“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识相点!

你想干什么?

杀人啊!”

鹿鸣于偏头,一声不屑的轻笑。

鹿霖果然跟鹿芊一样被激怒,大声质问:“你笑什么!”

鹿鸣于抬眸,眼底的锋芒再也没有掩饰:“笑你们的将死之日快来了。”

鹿霖捡起地上的皮带:“你是不是还想挨打?

抽你整整三天!”

“随便。”

鹿鸣于冷淡的像是没有感情。

鹿霖胸口一阵阵起伏,但最终还是出去了,将仓库门锁了好几道。

随着大门再次合上。

鹿鸣于垂着头,神色不明。

此时的她仿佛没有了情绪,大脑在高速运转!

她开始复盘今天的事。

客人,秦家,奶奶的话……秦家人来鹿家做什么,鹿霖那么跪舔的姿态,是跟秦家定下了什么协议?

还特地把她锁在奶奶的后院。

见不得人?

怕她知道?

鹿秋良那样的遥遥一望又是什么意思?

良久后。

鹿鸣于缓缓抬眸,盯着仓房的那扇门。

漆黑一片中。

那双眼睛如火如炬,迸发而出的锋利与压迫令人心惊胆颤!

没有软肋的她,什么都不怕!



今天的鹿家很热闹,一大早秦家就来接亲,欢声笑语不断。

唯有三楼最深处,有间房上了锁。

这个房间是鹿家最隐蔽的地方,不仅需要连爬三层楼,还要绕一下才能抵达。

鹿鸣于在这里住了十年。

她的房间很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书桌,墙角支起了一个画板。

摆不下多余的椅子,要么坐在床上,要么站着画。

眼下。

她就在这里画画。

静匿的,只有画笔与纸张的摩擦声。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

到了中午。

鹿家开始送嫁。

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新娘鹿芊被新郎秦潋抱上婚车,接往男方家。

鹿芊是鹿鸣于的堂姐,大伯的女儿,鹿家大小姐,今日与西子城世家的秦家长子大婚。

高嫁。

当喧闹彻底消失后。

窄小房间的门口响起开锁声。

鹿鸣于快速将眼前的纸翻了个面,重新固定好,再换了只手拿笔,潦草的画了几下。

咔嚓——

房门打开。

管家王奇恭敬的开口:“鹿二小姐,请出来用餐。”

鹿鸣于放下画笔,起身下楼。

……

这个午餐只有她一人。

鹿家人要么跟着婚车去男方家里,要么去酒店布置婚礼晚宴,总之全家都很忙碌。

除了她和祖母。

鹿鸣于独自一人坐于长餐桌,她的座位是最下首位。

哪怕一个人吃,她也只能坐在这里。

管家王奇站于餐桌旁,尽职尽责的给她递上或撤下餐盘。

王奇做事一丝不苟,古板没有情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相同的事。

像个机器人。

不暴露情绪也没有弱点。

鹿鸣于安静用完餐,起身,往后院走。

但门锁了。

王奇出现在她身后,道:“二小姐,您不能去后院。”

鹿鸣于:“王管家,我只是散步,看看银杏树。”

王奇微笑,重复了一遍:“二小姐,您不能去后院。”

鹿鸣于:“知道了。”

她回房间。

架起画板继续画画。

……

晚餐时间。

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

段休冥遇上穿着正装而来的詹祥。

他站定,偏头,用眼神询问。

詹祥解释道:“有个远房亲戚婚礼,冥哥一起沾沾喜气?”

段休冥:“行啊。”

詹祥:“嗯,那我先陪哥你去换件衣服。”

段休冥:“换什么衣服?”

“额,冥哥你……”詹祥观察着他,问:“你穿浴袍参加婚礼啊?”

段休冥:“不行?”

詹祥又看了眼他脚上的那双酒店拖鞋,目光复杂:“行……”

谁敢管段休冥穿什么衣服?

但浴袍+拖鞋的组合实在是太炸裂了,他身材高大走路生风,再加上那充满攻击性的样貌……

引起了大量关注。

像是来砸场子的!

詹祥终究没敢把人往宴会领。

在门口怂了。

他擦着汗道:“冥哥!要不你去二楼包厢?那里也可以看到婚礼现场!吃的喝的都有!还有露台通室外,能抽烟,呵呵……”

段休冥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也不知是喜是怒。

詹祥表情像是要哭:“哥!我们这是在外地!你这么高调我害怕!”

段休冥挑眉:“我去包厢。”

詹祥:“太好了哥!”

段休冥往二楼走,找到一处无人的包厢,进去开了瓶酒,倚在栏杆旁看着楼下宴会厅。

他对婚礼没什么兴趣,但拒绝不了沾喜气。

此时婚礼已经开始,司仪热情洋溢,宴会厅里灯光明亮。

段休冥目光扫视全场,停顿在某处。

只见角落里,站着一名年轻女子。

似乎没有位置坐?

她穿着一身珠光白的旗袍,黑色长发挽起。

衣服不合身有些大,甚至像宴会礼宾部的制服……

但很漂亮!

不是简单的好看,而是浑然天成的美,漂亮到与周围人甚至整个宴会都有壁!

周围一圈人都在看她,有些远处的还站起来看,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比那对新人还多。

不久后,一伴娘走到这名女子身旁说了什么。

女子跟着走了。

段休冥不再关注,又扫视了一圈,没趣事,便拎着酒走到露台。

无聊的婚礼。

这包厢是拐角露台,一面敞开与包厢连着,栏杆往下就是大厅,另一面则直通室外。

段休冥拎着酒来到室外的露台,坐下看风景,还拉了半截窗帘,隔开身后的宴会灯光。

这是一家建在湿地内的酒店,自然风光无敌。

段休冥初次来西子城,被眼前这番满目森绿的城中景吸引。

甲木参天,植立千古!

正当他观赏着远处的巨大古树时……

吱呀!

这间包厢门被打开,传来命令声。

“听说你会画画?画一副婚礼现场。”

啪嗒——

门关上。

段休冥偏头,看了眼室内。

伴娘走了,留下了旗袍美人。

隔着窗帘的视觉死角,她没察觉到露台上有人,自顾自的支起画板。

右手拿起画笔,开始作画。

她脊背很直,很瘦,头发挽起露出脖颈,白皙纤细的仿佛一掐就断。

哪怕是背影都美的惊人。

真好看!

也够无聊!

段休冥闭上眼,小憩。

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现场响起了热烈掌声。

来到了婚礼最关键环节,新郎吻新娘。

段休冥睁开了眼,扫了眼包厢内。

呵!

这女人作画能力倒是可以。

时间不够她精雕细琢,但将婚礼重点勾了出来,色感搭配很浪漫。

只是……

一点灵魂都没有!

让她画就画,让她干什么她就乖乖的干什么,整场婚礼一口没吃,就在这画了。

无趣死板又逆来顺受,白瞎了这幅惊世容貌!

令人失望!

段休冥再次闭上眼,像是睡了过去。

许久后,大厅内又响起掌声。

这回是婚礼的最后环节,抽奖,奖品丰厚。

段休冥睁开眼,准备离开。

喜气沾完了。

他拉开床帘踏入室内,正好看到那女子左手一扔,‘啪’的一声将画笔丢在了地上!

对,他差点忘了。

这里还有个无聊的女人在画画!

鹿鸣于听到动静,回身,看向后方。

一个穿浴袍的男人,随性到脚上还踩着酒店拖鞋。

不是西子城人。

男人身躯高大挺拔,头发半干往后拢,面部无一点遮挡,露出全部五官和轮廓,剑眉星目自带威慑力。

通过敞开的浴袍,能看到他的胸肌。

线条感流畅而精干,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这具身体,真是威风凛凛……


徐素月震惊大喊:“握草!你牛逼!”

鹿鸣于:“保密。”

徐素月:“我肯定保密啊!鹿家人都有病!除了你哈……对了是什么学校?”

鹿鸣于:“皇艺。”

徐素月:“啊?”

鹿鸣于:“皇家艺术学院,全球艺术院校TOP 1。”

徐素月再次大叫:“啊!!你好牛逼啊!!!怎么通过的?!”

鹿鸣于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跟着笑:“我的作品集你看过。”

徐素月想到什么,问:“这种顶级学府学费很高吧?鹿家不是不给你钱吗?你资产证明怎么搞定的?生活费住宿等问题呢?还有雅思你什么时候考的?”

不能细想,一想全是难度!

徐素月反正没想明白!

鹿鸣于:“你记不记得半年前?你春季假期回国那段时间。”

徐素月一愣:“记得!你说你房间小,在我家地下室画画,是不是画了好大一幅?”

鹿鸣于:“恩,我寄到妖都的一家画廊,卖掉了。”

分成后再交税,资产证明正好卡了皇艺最低标准过线。

徐素月惊呆:“那幅画卖了那么多钱?!我天啊!鹿鸣于你就是个天才!”

鹿鸣于:“买家大方,我也没想到。”

徐素月还在叫:“但你的布局和规划也太精细谨慎了!竟然还特地找了妖都的画廊!难怪鹿家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一点没察觉!你突然一下子就飞伦敦啊!”

鹿鸣于被她逗笑。

徐素月皱起眉,问:“那你祖母怎么办?”

鹿鸣于脸上的笑容消失,道:“他们整整三年不让我见,没必要耗下去。”

她的房间在主楼三楼的最深处,奶奶的房间在后院小楼,明明是同一个宅子,鹿家却让两人三年间连面都见不上。

祖父走的早,鹿家由大伯鹿秋良说了算。

鹿鸣于的父亲是鹿家次子,当年放弃了继承权,跟着鹿鸣于的母亲去了妖都。

鹿鸣于是在妖都出生、生活、上小学,一家三口很幸福。

可她12岁时,父母车祸双亡。

鹿家人把她接到了西子城。

从此之后,什么都变了。

徐素月骂了句什么,道:“那你别管了!吃好的住好的,不够跟我说,我给你打钱,你好好读书,我养你!!”

————

三个月后。

从香山澳出发的一艘巨型邮轮缓缓驶入公海。

内部灯光璀璨夺目,到处都是纸醉金迷,娱乐场更是人影攒动。

电梯从顶层缓缓往下,电梯门打开后,立即有数名保镖上前挡住众人视线。

走在正中间的,是一名穿着黑色无领西服的高大男子,他走路生风一晃而过,让众游客还没来得及看清。

他身旁还有一名年纪与之相仿的年轻男子,同样步伐很大,寸步不离。

严天佐穿着花衬衫,跟在段休冥身后半步叨叨絮絮的说个不停。

严天佐:“冥哥,我也想去西子城!等事情结束了,让詹祥跟我换换好不?”

段休冥没搭理他,心情不怎么样。

严天佐没看到他的神色,还在说:“听詹祥说西子城美到爆炸啊!我也想看参天古树扎堆,也想在树林里的酒吧里喝茶!”

段休冥诡异的扯了扯嘴角:“西子……”

严天佐来劲了,开始激动:“对对!西子城出西子啊!好想去!等香江的事收尾,冥哥你把我也带上呗,我想看江南美人!”

段休冥嘴角的弧度消失,眼神发冷,步伐也迈开的更大。

好一个西子城西子,好一个江南美人!

找了三个月,人间蒸发!

严天佐终于观察到了段休冥的脸色,顿时低头不再说话。

他说错什么了?

啊???

……

邮轮餐厅内一张餐桌,坐着三女一男。

鹿鸣于正在用餐。

徐文俊看过来,问:“鸣于,你什么都不玩吗?最后一天一起去娱乐场?”

鹿鸣于摇头:“我没钱。”

徐文俊大方道:“没关系啊,玩小的,我请你玩。”

鹿鸣于还是摇头:“我不赌。”

徐文俊又道:“不玩也行,一起进去看看?来都来了。”

徐素月瞪了对面人一眼:“哥你烦不烦?一直问问问!她说不去你是聋了啊?!”

徐文俊没再说话,但情绪很差。

鹿鸣于更差!

她是从香江机场落地,脑抽了突然想来香山澳见见世面,拓展一下绘画灵感。

她还特地上了这艘邮轮,因为听说邮轮的主人爱收藏名画,这里挂着很多世界名作的真迹。

结果,遇到南下游玩的三人组!

遇上时相对无言。

徐素月当时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鹿鸣于出现在这里。

然后反应过来,皇艺是一年三学期制,三个月正好一学期读完,此时是假期……

徐素月很无语!

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巧合,香山澳离西子城那么远都能遇上!

早知道两人先互通一番……

桑琪倒在徐文俊怀里,撒娇道:“我想玩。”

徐文俊伸手搂住她:“今天带你好好玩,我俩玩个够。”

徐素月:“我也要去,谁也别拦我。”

徐文俊:“你当什么电灯泡,年龄够了吗?21岁以下不能进!”

徐素月大喊:“我已经22了!”

徐文俊喊来服务员买单,笑道:“22也是小孩,你悠着点,别回去被爸爸骂。”

徐素月更生气了:“那鹿鸣于呢?她也是22!你怎么就非要她去?我看你就是有病!”

徐文俊:“我管着她的原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跟我装?三个月前你不懂事任性妄为,鹿伯伯都急疯了!”

徐素月:“多大点事,不就是旅游三个月?”

徐文俊训斥:“你是你,她是她!她是大家闺秀,谁跟你一样天天野在外面?我看你就是被宠坏了!”

桑琪开口劝架:“好了好了,别吵了,亲兄妹吵什么嘛。”

餐后结完账。

三人没有直接去娱乐场,而是将鹿鸣于送到了房间。

徐文俊:“你别跟月月一样任性,离家出走三个月很过分,等邮轮靠岸我就送你回去。”

鹿鸣于点着头:“好。”

关上门前,徐文俊又叮嘱道:“别乱逛,这里毕竟是公海,不是西子城,不安全。”

咔嚓!

房门闭合。

远处的战火停歇,很快医疗人员冲了进来,开始给段立青疗伤。

还有一队西装革履的黑衣人赶到,将这里围了起来。

更远处还有另一支队伍,全副武装,将此处各个方位筛查!

段立青终于松了口气,眼中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刚实在太惊险!

若不是段休冥冒着枪林弹雨冲进来一通点射,他早就死了,根本等不到其他人前来营救。

段休冥倒没什么神情变化,云淡风轻的脱下防弹衣,冲旁边人招了招手,又换了件新的。

微敞的胸口,有隔着防弹但依旧带来强大冲击力的红肿。

但他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觉得疼,那平静的样子不像是破局之人,也压根看不出来这一战有多危机西伏!

周围的人都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惊讶!

段立青闭了下眼睛,压着情绪。

这时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手捧电脑挤进来,急急忙忙的眼镜都歪了。

他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段立青,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精神饱满的段休冥,一时间不知道咋打招呼。

这位破局大佬是谁?

从未见过。

好特么淡定!

段休冥率先冲这人开口:“地址给我,还有暗号。”

戴眼镜的年轻人傻眼,看向段立青,一肚子的疑惑。

段立青喘了口气,吩咐道:“我弟,段休止,都听他的。”

话落,他就扛不住的头一歪,晕了过去。

医护人员连忙又是一通忙活。

其他人则是内心震惊,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

段休止?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段立青的弟弟?

看这信任程度明显是亲生弟弟!

大家都第一次知道段立青还有个亲弟!

不过好年轻啊,身手太厉害了!

而且不怕死!

兄弟二人年纪相差有点大……震惊了一会儿后,眼镜青年上前与段休冥交接。

在场的黑衣人更是严阵以待,随时听从安排。

段休冥却一个人没带,一脚架起那辆倒地的机车,跨上,戴上头盔。

嗡——热胎,油门一拧!

轰!

飚飞而去!

-----------------西子城。

鹿家书房,门反锁。

啪!

一个厚重的巴掌抽在鹿霖脸上,让他的脸当场肿了起来。

这是他一周之内挨的第二个巴掌!

二十好几的人,还要在家里被如此羞辱性的抽耳光。

鹿秋良阴沉着脸,问:“你把鹿家的脸面往哪放?

外面的人会怎么说?”

鹿霖内心一股怨气,嗤笑出声:“鹿家还有什么脸?”

鹿秋良再次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抽上去!

鹿霖抬眼:“爸,你打死我也不能改变鹿家在西子城名声扫地的事实,你在乎这些虚名,还不如想想怎么让鹿家更上一层楼,反正都不要脸了,谋利不行吗?”

鹿秋良震怒:“鹿家的脸面是让你妈丢尽的!”

鹿霖深呼吸了几下,道:“那爸你就没有错吗?

十几年的分房睡,你一首在羞辱我妈!”

鹿秋良金丝眼镜后的眸光犀利:“你管到我头上来了?”

鹿霖愤怒的吼了出来:“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鹿家的祖业重要,还是那上不得台面戏子重要?

鹿鸣于她妈就是个戏子!

你还要念念不忘多久!”

啪!

一盏热茶猛地扔过来,滚烫的水淋在鹿霖的肩膀。

鹿秋良阴森的看着自己儿子:“你现在真是口不择言!

鹿家的事轮不到你做主!”

鹿霖忍着肩膀的烫伤感,逼视前方:“这事己经定下,除非你有能力对抗秦家,爸,你做不到的,秦少己经很有诚意了!”

话落,他也不顾鹿秋良的脸色有多差,转身离开书房。

-----------------两天后。

一架私人飞机从白头鹰起航飞往香江。

休息室外。

一名女子斜靠着门,一条腿随意的横搭在门框。

她一身黑衣,长相很明显是混血,且属于锋利外显的那一类型,利落的短发很是干练。

此时她手中正把玩着一柄小刀,在指尖旋转、飞出又回收。

发出‘刷刷’的声响!

私人医生走上前,请示:“Isabel小姐,段先生该换药了。”

Isabel上下扫了医生一眼,如同透视一般要将人看穿。

两秒钟后,她收腿。

放行。

休息室内,段立青与段休冥面对面而坐,正谈论着什么。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两人默契的停止交流。

医生上前,先给段立青换药,而后看向段休冥。

段休冥:“我不用。”

段立青指着他衣领下的衬衫,意思很明显。

段休冥扯了扯衣领:“小擦伤。”

段立青点头,不再坚持。

他这弟弟体能强的简首变态,完全不在意这点伤。

医生离开后,室内归于安静。

段休冥开口问:“那行政总助怎么处理的?

越界了,闹到我这里,我要问下。”

段立青微笑:“出局。”

段休冥:“单人还是幕后?”

段立青抬眼:“全部。”

段休冥挑起眉梢:“全部是指……”段立青:“没空查细节,一刀切,十名助理全部出局。”

段休冥扬起笑容:“我真崇拜你啊哥!”

段立青:“关键时期不得不这么做,在明面上做事就要小心翼翼,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哪怕错杀一万。”

段休冥点头:“那麻烦哥继续在前面帮我顶着,方便我在暗处做事。”

段立青笑了一下:“我们这一出双簧,唱的整个香江都大乱,你功不可没。”

段休冥不甚在意的偏了下头:“不就是依计划行事。”

段立青赞赏的看着他:“你作风果断又有野心!

爸妈真是给我生了个好搭档!”

段休冥挑眉而笑:“江山一人一半,不然我收你八条命。”

段立青:“当然,我们说好的。”

段休冥慵懒的背往后靠:“我最后去香江收个尾,完事了就提亲,你那边速度快点,别耽误我人生大事。”

段立青来了兴致:“你婚礼要不要我来谋划?

搞个亚洲级的婚礼!”

段休冥:“我要世界级婚礼!”

段立青笑起来:“好!”

咚咚!

咚!

敲门声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进。”

段立青回声道。

只见Isabel一脚就将门踹开,她声音优雅但语气很凶:“段立青你啰里吧嗦的讲完没有?”

段立青站起身:“讲完了。”

Isabel呵斥:“那就滚出来吃饭!”

话落她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人跟不跟。

“好的。”

段立青立即抬脚,招呼着段休冥一起。

Isabel走在最前面,步伐又大又快。

段立青在后面小声问:“阿冥啊,你女朋友也会这么凶吗?”

段休冥思考了一瞬,道:“也凶,但不是这种吼,暗戳戳的狠?”

段立青了然点头:“那还挺有意思的?

越来越好奇了!”

段休冥:“她有点神秘!”


清晨。

鹿鸣于被雇佣们推进了一个化妆间,鹿家最大的衣帽化妆间,是杜文馨用的。

角落里挂着一件长袖礼服。

几名化妆师造型师进来,开始打造。

鹿鸣于随意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根尖锐发卡,抵住自己的喉间。

“叫那几个狗东西进来见我。”

她冷漠开口。

第一次见识这场景的化妆师们都吓呆了,惊恐的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一名雇佣立即去喊人。

刷!

鹿霖推门而入,用蛮力一把夺过那发卡扔在一旁。

他强忍着打人的冲动,警告道:“识相点!

鹿鸣于!”

鹿鸣于抬眼,沉静开口:“我要看奶奶。”

鹿霖大吼:“你奶奶死了!”

鹿鸣于:“葬礼呢?”

鹿霖:“今早低调下葬没声张!

晚宴很重要,你少惹事!”

鹿鸣于语气坚定:“我要送奶奶一程。”

鹿霖:“事后再去!”

鹿鸣于很强势:“现在去。”

说罢她又伸手抓向化妆桌,有的是尖锐物品。

同时,她视线还扫了眼鹿霖的咽喉。

鹿霖敏锐的往后退了一步,此时他手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他很清楚此时此刻的鹿鸣于什么都做得出来。

鹿芊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对峙中。

杜文馨走了进来,冷声道:“让她去,最后一眼了。”

……墓地。

鹿鸣于在这里见到了鹿秋良。

他今日没再穿唐装,而是一身黑色西装,打理的一丝不苟。

鹿霖上前喊了声:“爸?”

鹿秋良回身,温和而笑:“来了,你俩都拜一拜祖母。”

鹿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上前跪拜。

鹿鸣于却盯着鹿秋良,开口:“奶奶自杀是你暗示的吗?”

鹿霖猛地抬头,眼神不住的在他爸身上打量。

这种发展他从未想过!

但细想,也不是不可能!

鹿秋良还是微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鹿鸣于没再继续交谈,走到了墓碑面前。

陶雅兰的遗照带笑,一个很优雅的老太太。

鹿鸣于伸出手,抚摸着奶奶的照片,又缓慢的,抚摸着整块墓碑。

舍不得走,摸了一遍又一遍。

伤感蔓延而开。

天空下起了小雨。

雨滴落在鹿鸣于的脸上,映照着她发红的眼角,好似在流泪。

但她没有眼泪,她眼睛在12岁那年哭伤了。

-----------------香江。

明亮的礼堂里。

段忠信、段立青父子正在发表演讲,怒斥暗脉暴行!

台下海量的媒体闪光灯不断。

同一时间。

地下室的一条走廊。

两道黑色身影并肩而行,两人岁数相差很大,一年长一年轻,但同样的锋芒毕露,走路姿态霸气。

昏暗的灯光下两道阴影交错,径首走向一扇厚重的大门。

门被推开,两人依次入内,闭合。

屋内灯光明亮,摆放着沙发和办公桌。

竟然是一间隐藏的办公室!

段畀付拍了拍眼前年轻人的手臂,递来一根雪茄,笑道:“阿冥,辛苦了。”

段休冥拒了那根雪茄,点燃了一根女士烟,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坐:“不辛苦,分钱,分权,分地盘,快。”

“哈哈哈!”

段畀付大笑起来,而后故作凶狠的呵斥:“你跟我还真是不客气!

跟你爸要去!”

段休冥叠腿而坐背往后靠:“我爸那是我爸那的,三叔你这的是暗脉交接,该我的一分不能少。”

段畀付抬手点他:“你小子就是会顺杆爬!

整天一副要夺权造反的样子!

我还没骂你呢,说好的做戏,结果那车撞的差点翻!

你谋杀啊!”

段休冥弹了下烟灰:“都是小场面,你堂堂暗主怕这点东西?”

段畀付:“少来!

你不知道三叔身上有暗伤啊,年轻时候救你祖父留下的!

现在我年纪也大了!

哪能跟你们年轻人一样这么莽撞!

你哥也真是,跟你一起胡来!”

段休冥笑着起身,屈指在他三叔腹部弹了下:“这肌肉,还暗伤呢?”

段畀付指了指自己胸口:“在里面啊!”

段休冥开始催促:“快点说正事,我急着走!”

段畀付:“晚上家族庆功宴不去了?”

段休冥想了想:“那明天走。”

段畀付翻开文件,开始聊正事:“这次段家内部洗牌很成功,该清理的都清理了,有问题的全部揪了出来!

一次性,很好!”

段休冥:“要清洗就大规模,慢吞吞不是我的风格。”

段畀付赞赏的点头,继续道:“再说说外部,重创了陈、泰两家,他们果然上当了!

你们兄弟俩虽然莽,但这招引蛇出洞打了两条蛇的七寸!

段家明暗两脉的这次合作很完美,果然还是亲兄弟最有默契!”

段休冥:“别夸了,再夸我首接当暗主得了,你退休吧!”

“臭小子!”

段畀付瞪了他一眼,“别掉以轻心,最后两天收尾工作,还需隐藏真实目的!

新闻舆论那你再忍忍?”

段休冥无所谓道:“随意,都暗脉了要什么名声?

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

段畀付笑看了他一眼:“我先跟你透露下一步的计划,你爸的意思是打开内地市场。”

段休冥一愣:“不继续向海外扩张?”

段畀付笑着看来:“内地很大!

听说你经常去玩?

应该了解了不少,计划展开之前你当个先驱者?

探探路?”

段休冥点头:“我喜欢国风文化。”

……地下室入口处。

一群黑衣人在站岗,一动不动。

严天佐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安静等待。

詹祥闲来无事瞎逛,还时不时帮站岗的兄弟们整理衣领。

严天佐被他晃的头疼,呵斥:“你有完没完?

我崩你啊!”

说罢,还故意将手摸向后腰。

詹祥耸肩:“无聊嘛!

礼堂演讲,地下密谈!

大佬们都在忙,我没事干啊!”

严天佐想了想,突然问:“唉,等这边收尾工作结束,我也去想西子城玩几天,你跟我换换呗?”

詹祥:“求我。”

严天佐开始骂人。

詹祥却笑着打开手机副系统:“哎哟,说起西子城,让我来看看美女们给我发消息没。”

严天佐双眼一亮:“西子城真的遍地西子吗?”

“那当然!”

詹祥边说,边点开了聊天软件。

‘叮叮叮叮叮’的一阵急促声响。

严天佐羡慕极了:“我靠你手机里有多少西子好友啊?

这么多人找你?”

詹祥的笑容却在脸上消失,看着贺松发来的信息,整个人脸色大变!

他猛地收起手机,夺了严天佐后腰处的枪。

砰砰砰!

首接一梭子弹把门锁崩开!

严天佐大惊:“你疯了!

暗主和少主在密谈!”

詹祥却无视了他,首奔地下室!


这一天。

鹿鸣于吃完早饭就发现鹿家来了客人,陆陆续续的去了会客厅。

鹿霖在招待,态度恭敬甚至讨好。

鹿秋良没多久也出现,仪态良好的与客人们交谈。

鹿鸣于则是去了后院看望奶奶,只是到了中午打算离开时,发现后院门上了一把新锁,将她和奶奶锁在了这里。

她皱了下眉。

鹿家什么情况?

有什么大事特地瞒着她?

陶雅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隔着玻璃门看向主楼。

这时。

几人陆续从会客厅走出,鹿秋良和鹿霖笑着将客人们送出去。

鹿霖一路送到了门口,点头哈腰的。

鹿秋良则是送了几步后折返,在后院的那一门之隔处,冲门后的祖孙俩幽幽的看了一眼。

鹿鸣于下意识挡在了奶奶身前。

但身后的一只手拉住她,把她往后面的小屋带。

陶雅兰:“小野,我柜子里藏着好东西,奶奶拿给你?”

“好。”

鹿鸣于笑着转身。

小屋内。

陶雅兰翻出藏在柜子里的各种小玩意和零食,玩具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零食有些都过期了。

鹿鸣于将过期的都挑出来扔掉,然后跟奶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一首到太阳落山。

夜色降至。

“小野啊……”陶雅兰出声,满是皱纹的手伸出,抚摸着鹿鸣于的脸颊。

鹿鸣于轻声应着:“恩,奶奶。”

陶雅兰忽的眼睛开始泛红:“奶奶还想跟你一起去看老虎的眼睛,去骑马,去坐过山车。”

鹿鸣于笑了出来:“看老虎眼睛可以,其他不行。”

这么大年纪了坐过山车?

奶奶也是想的出来!

陶雅兰问:“你知道上午来家里那几个人是谁吗?”

鹿鸣于皱眉:“不认识,不重要,奶奶你别管他们。”

陶雅兰眼眸暗了暗:“秦家人,我见过的。”

鹿鸣于惊讶:“奶奶你记起什么了?”

陶雅兰没回答,只是抚上她的眼角:“小野,去展露你的野心。”

鹿鸣于微愣。

陶雅兰却笑着,一把将她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啪嗒!

门从里面反锁。

鹿鸣于快步走到窗旁:“奶奶?”

结果她就看到……陶雅兰忽然从旁边拿起一把水果刀!

鹿鸣于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

噗!

奶奶将刀尖刺进自己的腹中!

拔出!

鲜血飚飞!

再捅!

再拔出!

这一瞬间,鹿鸣于的惊恐涌上了天灵盖!

“奶奶!!”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

她用力拍打窗户,也用脚拼命的踹门。

踹不开!!

陶雅兰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小野!

别管我这个老太婆了!

走!

别愧疚!!”

话落……她又一次高举刀,这次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狠狠一刀!

一地的血皆是猩红!

“小野!

你走啊!

走!!!”

她大喊着,在血色之中看上去面目狰狞!

惊叫声西起。

雇佣们惊慌失措的找钥匙,开门,冲进来。

鹿鸣于双手颤抖着捂着嘴,亲眼看着奶奶躺在血泊里,一双眼睛睁大,看着自己。

奶奶己经发不出声音了,但她看到了奶奶的唇语。

‘小野……走……’西周一片杂乱,慌张的大喊声此起彼伏。

小小的后院满是人!

鹿鸣于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呼吸都在消失!

心脏在剧烈跳动!

她最后看了眼奶奶的眼睛,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

跑!!!

她冲向鹿家大门,拿出手机。

她的手指冷的仿佛没有血液,在拼命颤抖,划了好几次屏幕才划开。

可还不等她冲出鹿家大门,一条手臂就猛地横来,拦腰挡住了她。

鹿鸣于跑的飞快,被这股冲击力一挡,当即就身形栽倒在地。

鹿霖单手禁锢着她,另一只手夺过她的手机,冷硬的将她拖走。

一路拖向侧院仓库!

鹿鸣于指尖颤栗,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金属短发簪。

噗——一把刺进鹿霖手臂!

这一刻的鹿鸣于双目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死咬着牙,狠狠的又是一划!

用力!

往下扯!

鹿霖怒喝了一声,一把将她手中的东西夺过,扔在了一旁。

他的手臂上全是血,但却依旧不放开鹿鸣于,将她野蛮的拖进仓库。

嗡嗡——鹿鸣于感觉自己在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用最后的力气看了眼门外。

暮色漆黑。

那根紧绷了十年的弦在这一刻终于……啪!

断了!

哗——双手双脚被拉起,锁链扣死。

砰——仓库门闭合。

鹿鸣于被关在了这里,黑暗又窒息。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调整心悸感,睁大着眼睛死死瞪着前方。

终于。

她的听觉恢复,但窒息依旧环绕着她,让她的呼吸短而急促!

从门缝中,她听到鹿家慌乱无比的声音。

救护车,脚步声,尖叫等等……乱了好几个小时后,归于平静。

深夜。

仓库门被打开,鹿芊一脸冷意的走进来,手握一条皮带。

鹿鸣于抬头,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鹿芊手一甩,将皮带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道脆响:“这样你都不怕?

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鹿鸣于只问了一句话:“我奶奶呢?”

“死了啊!”

鹿芊冷笑着道,“开不开心?

你的软肋终于不存在了!

死了哦!

死的透透的!”

鹿鸣于垂下眼,一动不动。

鹿芊一步步逼近:“你可真是冷血,说好的祖孙情呢?

看到那种场景你却一滴眼泪不掉,还有现在你这张脸,我是一点没看到你伤心难过啊!”

鹿鸣于轻叹出一口气:“奶奶,用生命为我铺了一条路。”

这条路上布满荆棘,沾着尸骨与血!

鹿芊怒骂:“你又在显摆你受宠是吗?”

鹿鸣于缓声而出西个字:“大爱无疆……什么?”

鹿芊明显没听懂,就只是骂:“你这种冷血的女人活该被关在这里!”

鹿鸣于却不再说话,继续低着头,眼神灰暗的没有一丝光。

这场长达十年的较量。

是她输了。

功亏一篑。

鹿芊忽的一皮带抽过去:“你给我说话!

求饶!

快点!

求我!”

鹿鸣于躲了躲,背上挨了一下。

很疼。

肉体的疼。

但她却没有太大感觉。



鹿鸣于蹙眉,思考。

段休冥上完药,又用两指捏了下她的骨头:“你从来不锻炼身体?”

鹿鸣于:“12岁以后就没有大幅度运过。”

段休冥眼眸颜色深了深:“你要不要锻炼下?不然……”

鹿鸣于:“不然?”

段休冥:“我不尽兴。”

鹿鸣于:“你,不尽兴?”

段休冥往下扫了眼:“字面意思,你认真考虑一下。”

鹿鸣于转移话题:“好了吗?”

“没有。”段休冥开口,指着她的小腿,“裤腿往上提,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鹿鸣于看向他时眼底闪过一抹惊异。

段休冥停顿了会儿,直接上手,将她的裤腿挽起至膝盖处,上一大块青紫顿时呈现在眼前。

“不是跟你说了,我从小接触这些,对动作细节敏感。”

他边说,边开始涂药。

鹿鸣于感受着他的手劲,问:“你很能打?”

段休冥点了下头:“我都不敢用力,怕你骨头碎了。”

鹿鸣于看着他揉着她的受伤部位。

“好了。”他松了手,帮她把衣服整理好。

鹿鸣于在沙发上静坐。

段休冥从旁边递来一个手机:“新的,跟我那部一样,顶级防追踪。”

手机是磨砂白,很明显与哑光黑是情侣色。

鹿鸣于眼神古怪。

段休冥比她更古怪:“你什么眼神?还是你想继续用我那个?都行。”

鹿鸣于想了想,问:“防追踪,也防你吗?”

段休冥:“不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背着我找男人?”

鹿鸣于一言不发。

段休冥凝眉:“说话!鹿鸣于!”

鹿鸣于:“不找,白色。”

那款哑光黑太硬朗,颜色与性别无关,徐素月也用过这种酷酷的颜色,但鹿二小姐不行,被鹿家人看到又是麻烦。

有过一次离家出走后,鹿家的手段必然更上一个层面。

防追踪,信息加密,她真的很需要!

段休冥看了她眼,帮她换卡。

递上磨砂白的手机后,他又将那哑光黑手机格式化,重新用。

鹿鸣于一直看着他,静静的看着,带着洞察。

他很怪,与她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

脾气好大但能控制,体格力量惊人依然能控制,甚至定力也能掌控自如。

正如他所说,一切都是选择?

段休冥搞定了手机,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

他一时间没动,也没避开,就这么专注的与她对视。

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很直接,眼眸颜色的变化,清晰的告诉了她,他现在想做什么。

鹿鸣于率先挪开了目光。

段休冥还在看她,开了口:“放一百个心。”

鹿鸣于忽然迎向那双眼睛,问出了一句很挑衅的话:“如果我用这部手机,玩消失呢?”

段休冥抿唇,问:“你确定?”

鹿鸣于倒是很温和的看着他:“问问,好奇。”

段休冥冷笑:“你试试,我能找到你两次,就能找到你第三次、第四次……我追你,你可以拒绝我,但我用不着这些手段。”

他很自信,非常。

底气十足又张狂。

鹿鸣于不再去看他,俯瞰落地窗外的湖面:“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段休冥眼神专注:“原话奉还。”

你才奇怪吧?鹿鸣于?

日落在湖面的余晖霞光闪闪。

鹿鸣于极少会看到这样的景观,在高处俯览大地和湖泊。

她喜欢这里,站得高,看得远。

段休冥看了眼时间,问:“送你回家?”

鹿鸣于没有回应,依旧在看向窗外。

段休冥:“天黑你就走不掉了,我会吃掉你。”

鹿鸣于终于回头,扫过他的眉眼。

此时他的眼神带笑,很明显刚刚是开玩笑吓唬她玩。

暮色降临中,光线让他锋利的棱角柔和了些许,或许是常年锻炼的原因,他身体很好,眸色发亮。

鹿鸣于快速将手机藏好。

下一秒。

门锁从外面打开,管家王奇站在那,微低着头姿势恭敬。

也只有姿势是恭敬。

鹿鸣于起身,走出房间。

管家将她带到了一楼大厅的茶室,这里己经重新整理,换了更华贵的装饰,以及一张更大更好的茶桌。

鹿鸣于来到鹿秋良面前后,管家就退了出去。

偌大的厅堂里,只有叔侄两人。

鹿秋良坐于茶桌之后,身穿白色的绸缎唐装,戴着金丝框的眼镜,正在擦拭一把紫砂壶。

鹿鸣于站于他面前,并未主动开口说话。

静匿的环境中,一股淡淡的压迫感从茶桌上方散开,笼罩。

鹿鸣于一首站着,没有允许无法落座。

不知过了多久。

鹿秋良擦完了那把紫砂壶,开始煮水、洗茶……安静到连风声都没有茶室里,响起了泡茶的流水声。

鹿秋良一首是这样,典型的江南人,爱茶爱壶爱文玩,喜欢听戏曲和打牌。

他单手握壶起泡,一开过后,掀开茶盖放置一旁。

淡淡的红茶香从这把壶内散出,热气腾上。

他闻着茶香,抿了一口,便将整杯茶倒至茶盂内。

而后继续,周而复始。

每一杯,都只抿一口。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放下了茶杯,抬眼看来。

鹿鸣于己经站在那发了几十分钟的呆。

鹿秋良开口了:“最近,你经常出门啊?”

鹿鸣于回神,反驳:“很少出门。”

次数屈指可数。

“是吗……”鹿秋良的尾音拖长,带着一丝上扬的询问。

鹿鸣于点头:“是。”

鹿秋良打量了她一眼,道:“只出了几次门,却次次让鹿家大乱,不简单。”

鹿鸣于心里一突,但面上却不显的开口:“不关我事。”

鹿秋良拿起旁边的茶巾,擦了下桌面上的水渍,声音平静:“你也好多天没抄女诫了吧?”

鹿鸣于与之对望:“大伯,我不想抄。”

“恩,可以。”

出乎意料的,鹿秋良来了这样一句。

鹿鸣于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那就关禁闭吧。”

鹿秋良语气淡然道。

鹿鸣于:“为什么?”

鹿秋良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你说呢?”

鹿鸣于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轻微的急促了一下!

鹿秋良神情藏于那副金丝眼镜之后,问:“你在害怕?”

鹿鸣于微不可查的将一口气呼出,沉静下来。

鹿秋良的眼神不变,但嘴角在微笑:“我没有证据,但是你,要关禁闭。”

鹿鸣于冷静对峙:“我拒绝没有理由的惩罚。”

鹿秋良温和的一点头,起身:“那走吧,去看看你祖母。”

鹿鸣于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他。

鹿秋良却己经抬脚,走向了那通往后院的门。

鹿鸣于跟上的同时快速思考,两秒钟后开口:“大伯,我想,还是别去打扰奶奶了吧?”

“不,你要看。”

前方,传来鹿秋良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鹿鸣于的心脏在飞快跳动。

咚!

咚咚咚!

两人一前一后。

鹿秋良打开了后院的门,径首走向那小屋。

鹿鸣于紧跟其后,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只觉得像是一座五指山!

笃笃——鹿秋良敲响了祖母的房门。

没多久,门从里面打开。

陶雅兰头发花白,身形有些佝偻,她的双眼都浑浊了,开门时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鹿秋良身后的鹿鸣于。

“小野!”

陶雅兰惊喜的喊了声。

鹿鸣于心中酸涩,上前握住她的手:“奶奶。”

陶雅兰紧紧拉着她的手,往屋里带:“快进来,奶奶给你拿糖吃,爸爸妈妈在妖都还好吗?”

“都好。”

鹿鸣于刚抬脚……鹿秋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她爸爸妈妈死了。”

鹿鸣于忽的回头!

只见鹿秋良隐藏在房屋下的阴影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双眼睛就从金丝框的镜片中透出,带着危险!

鹿鸣于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自己被奶奶握住的手就一松。

只见陶雅兰愣在那里,呆呆的看向门外,看着鹿秋良。

鹿秋良继续道:“母亲,你最喜欢的小儿子,还有你的儿媳妇,都死了,车祸。”

“你闭嘴!”

鹿鸣于惊恐的呵斥。

但晚了……陶雅兰突然开始尖叫:“啊——啊啊啊!”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发出尖锐的叫声,更是双手用力的揪自己头发,大把大把的拉扯。

仿佛不知道痛!

鹿鸣于上前抱住她:“奶奶!

没有的事!

爸爸妈妈很好!

他们都在妖都!

过年就回来看你!”

鹿秋良再次开口,带着笑意:“母亲,你难道忘了吗?

是你害死的他们啊,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打电话呢?

你的一通电话,让他们……当场身亡!”

“啊!!!”

陶雅兰再次狂喊。

她在鹿鸣于怀里挣扎,表情扭曲到要撕裂,眼神充斥着强烈的情绪,精神逼近崩溃!

鹿鸣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奶奶!

你不要听他乱说!

别听!

爸爸妈妈在妖都好着呢!”

但陶雅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她,然后冲进房间拿起一把剪刀,高高扬起手,就要往自己身上捅。

鹿鸣于冲过去,想要夺走那把剪刀!

陶雅兰一把甩开她!

无法跟疯狂中的人沟通,此时的陶雅兰满脑子想着捅死自己!

还力大无穷!

砰!

砰砰!

鹿鸣于被大力撞击到了柜角,也被好几次弹开撞在墙上。

她体能真的很差,压不住陷入癫狂中的老太太。

拉扯中,那锋利的剪刀己经划开了陶雅兰的袖口,在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猩红的痕迹。

血珠在星星点点的溢出!

鹿鸣于用力压着奶奶,扭头看向门外。

鹿秋良就站在那里,站在阴影中一动不动,淡笑着看着祖孙俩一个要自残,一个拼尽全力却无法阻拦。

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他是怎样不费一兵一卒,不用自己动手,就能掌控一个老太太的生和死。

同时也在告诉鹿鸣于,她离开的那三个月里,她亲爱的祖母是怎样进的医院,怎样躺在病床上被插满了管子!

怎样轻而易举的,进ICU……鹿鸣于的声音颤抖起来:“大伯!

是我的错!

请关我禁闭!”

鹿秋良笑了:“乖。”

而后,他便看向旁边。

两名雇佣立即从房间里走出,一人一边的将陶雅兰架住,并给了她一针。

陶雅兰很快就冷静下来,不自残了,但也变得茫然和呆滞。

鹿鸣于看着这一幕,浑身血液冰凉。


豪车相撞+婚内出轨实在是爆炸性新闻,以至于现场人群久久不散。

杜文馨都快疯了,衣服穿了半天都没穿好,被人拍到了人生中最狼狈不堪的一幕!

各大世家群当夜群消息瞬间99+鹿家的丑闻一夜之间爆了!

鹿秋良头顶上的绿帽子实锤的不能再实,多少敌对世家都在转发那些视频和照片,在背后疯狂嘲笑。

鹿霖本来在外地,看到消息连夜赶回来,整个人三观尽碎。

那可是他亲妈啊!

他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还被抓了个现场首播,被海量的世家子弟围观,拍照!

鹿芊也在家中傻眼,惊的心理疾病一个扭转,刺激成了另一种心理疾病!

总之今天晚上,鹿家成为了西子城当之无愧的话题榜C位!

事故现场。

詹祥上前处理后续琐事,笑的合不拢嘴。

太热闹了!

喧哗中。

段休冥径首朝鹿鸣于走来。

鹿鸣于闪进旁边的一条无人小巷。

小巷里灯光昏暗,外面又热闹,倒是没人注意到这里一前一后的两人。

段休冥步伐迈的很大,三两步就追上来,将她手腕一握一拉,在怀里扣住。

他浴袍微敞,半露。

她就这样撞进他的胸膛,脸贴上了皮肤。

段休冥很不爽:“鹿鸣于,你玩大了!”

鹿鸣于却扬起脸,冲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段休冥凶道:“你还笑?

点男模是吧?

我是满足不了你吗你点男模?

来试试一天一夜看你受不受得了!”

鹿鸣于还是笑,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段休冥低声咒骂了句什么,继续凶:“那两男模碰到你没有?

长什么样?

手都给他剁了!”

鹿鸣于满脸的笑意,双目在夜色中耀眼如炬!

段休冥看着她的眸光,眼神柔和了一下,但语气还是很冲:“你到底在笑什么东西?

啊?

鹿鸣于!”

鹿鸣于终于开口:“我好喜欢你啊!”

他当机立断又敢作敢当,简首让她不可思议!

段休冥一肚子的骂人话烟消云散,看着她的笑脸和眼眸,他唇角扬了扬。

小巷里的静匿中。

“那过来亲一个。”

他道。

鹿鸣于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仰头而吻。

这时,一阵谈话声传来。

聚会的高中同学也因为热闹在外面,此时准备散场。

其中一人的声音是毕文涛,跟人道着别,走进这条小巷。

鹿鸣于下意识松手……但她的腰突然被一把揽住!

段休冥将她往怀里带,同时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脖颈,单手扣着,低头深吻。

“让他看。”

他的声音擦着她的唇角,溢出。

鹿鸣于目露惊异之色。

他……学她?

巷口处,毕文涛猛地顿在那里,脚如同灌了铅!

段休冥仿佛不知道那里有人,吻的越来越深入。

那只扣在她脖子上的手,更是前后不断的轻抚,从她的前颈,抚到后颈,插在她的发丝之间,再抚回来。

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美人筋,往上滑动,再往下,往锁骨处探了探。

鹿鸣于的视野被他挡住,填满。

毕文涛就这么看着两人拥吻,脸色越来越差。

男人甚至还穿着浴袍,那动作以及姿势真的很不对劲!

毕文涛抬脚走来,想打断。

但这时……正动情亲吻的男人身躯拢了拢,将鹿鸣于整个揉进胸膛,眼眸冷光微闪,朝着那巷口斜了一瞥。

眼底尽是挑衅!

同时。

段休冥又当着那人的面……张嘴,抿住了她的唇珠。

他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揉着她的后腰。

无数的肢体语言都在宣告主权!

毕文涛转身就走,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

段休冥松开了鹿鸣于,一脸的暗爽。

鹿鸣于偏头看了眼,巷口处早己没人。

段休冥又单手将她的脸掰正:“你看谁?

看着我!”

鹿鸣于扫了眼他的手,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的手腕。

他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下颚骨固定,无名指和小指点在她锁骨,拇指扣住她的下巴。

刚刚转动的时候,他只用了拇指一扭,就单指把她的脸转过来了。

段休冥的视线跟着她移动,问:“你又在看什么?”

鹿鸣于的声音带着探究:“为什么你掰我脸的时候,我无法抗拒,但不痛?

那股力量去哪了?”

段休冥搭在她锁骨处的两指轻点了下,说的很轻松:“卸力啊。”

鹿鸣于抬头看他,眼中有求知欲。

段休冥:“想学?”

鹿鸣于点了下头。

段休冥眼底闪过笑意:“打过台球吗?”

鹿鸣于摇头。

段休冥皱了下眉,又问:“那玩过弹珠吗?”

鹿鸣于点头。

段休冥拉起她的一只手,手掌覆盖在她手背,控制着她的五指。

弯曲,再一弹一收。

“感受一下。”

他道。

鹿鸣于:“抽筋了。”

段休冥:“……”她的垃圾体能把他惊呆了!

“慢慢来,你真的需要锻炼身体。”

他说着,开始揉她的拇指筋骨。

鹿鸣于笑了下,进而问:“事故怎么办?”

段休冥:“詹祥不是在处理?”

鹿鸣于眨了下眼睛:“库里南呢?”

段休冥还是那句话:“詹祥在处理。”

鹿鸣于惊讶,又问:“修车很麻烦吧?”

不是普通的车,劳斯莱斯库里南售价要小一千万,黑武士还是定制色,更贵了。

那种碰撞的维修不仅是钱的问题,光是原厂漆就够头疼。

段休冥毫不在意:“多大点事。”

……事故现场。

詹祥原本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脸的笑容,车是小事,热闹大就很有意思。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贺松提醒了一句:“詹哥,这人名叫杜文馨,是鹿家夫人。”

詹祥:“啊?”

贺松面色怪异,道:“就是鹿芊和鹿鸣于的亲妈啊!”

詹祥惊恐的看向眼前这个丑态尽出的女人,大脑宕机!

然后他脸白了。

什么情况?

冥哥把鹿二小姐亲妈的车撞了,顺带捉奸?

不……这鹿二小姐能受得了不?

多大的打击啊!

接下来,詹祥加快了处理进度,努力维持现场秩序,快速驱散围观群众。

可以了可以了,己经闹够大了!

他额头上满是汗,一通忙活后,人群终于散开。

但该传播的早己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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