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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

金鸡纳霜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一位农家子弟,凭着自强不息、百折不挠的精神,一路走来,站上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主角:   更新:2024-04-10 2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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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天路》,由网络作家“金鸡纳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位农家子弟,凭着自强不息、百折不挠的精神,一路走来,站上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天路》精彩片段

一条正在扩建的乡村公路上,一辆帕萨特轿车缓缓行驶着,由于路上倒着一堆堆的碎石和沙土,轿车不得不小心地左转右转,如果遇到迎面而来的车辆,有时还得停下来。
两车交错的瞬间,尘土飞扬,开车的老司机嘟嚷着,又开启雨括晃两下,才能够看清楚狭窄的路。
此时已是深秋,道路两边还没有砍掉的柏树落光了叶子,树枝直立而向上,光秃秃的树干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灰黑色泥土,附近的山坡也变成了灰黄色。
轿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位剑眉星目的年轻人,此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他看到这样的环境,微微皱了皱眉。侧转身望着后排座上一个五十多岁,身宽体胖的男子,想说些什么,但那个领导模样的男人似乎没有谈性,闭着眼睛,一只肥手随着车里的音乐节奏轻轻拍打着大腿……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巴台乡政府的小院子,在一幢三层楼房前停了下来。
那个年轻人急忙下车,想给后面的男子开门,但他刚伸出手,车门却从里面推开了,胖男子一脸严肃地拱了出来。
楼房的大门口前早就有六、七个人在等候,他们站成一排,态度恭谨,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多岁的样子,高矮胖瘦不一。
看到车子停下,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当先迎上来,两只手握着那个胖男人的手,热情地说:“王部长,辛苦!辛苦!”
“吴书记,好久不见。”被称为王部长的胖男子礼貌地笑笑,然后又亲切地和在场的其他人一一握手。
在这些迎接的人中,其实还有一个二十六、七岁容貌俏丽的女子,她只是站得稍远一点,而且她也不像其他人,车子停了就快步迎上去,抢着和那个王部长握手,而是用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个最先下车的年轻人。
等别人都和那王部长握完了手,她才不卑不亢地走过来,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不咸不淡地说:“王部长,您好!”。
王部长对她却很热情,笑呵呵地说:“孟晓兰乡长,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姓孟的女子还是淡淡地说:“王部长说笑了。”
王部长看到自己的热脸对了冷屁股,只好尴尬地转过身,对着当中那个中年男子说:“吴书记,我们办正事,开个小会吧。”
吴书记连忙说:“好,好!王部长请!”
这时候,王部长才转身对身边的年轻人说:“小罗,我们上去吧。”
那个年轻人恭敬地点头:“好的,王部长。”
一行人来到二楼一个长条形的会议室,陈旧的沙发靠着墙摆成一圈,这些人又一字排开坐成一排,留下窗户那面的沙发让王部长坐。那个年轻人也坐在王部长的身边,不过,却拉开了一点距离。
大家坐好,一个老秘书上了茶后,吴书记才说:“我代表我们巴台乡党委、政府欢迎县委组织部的王部长前来我乡考察、指导工作,大家鼓掌!”说完就带头拍了手。
掌声毫无规律地响了起来!
王部长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双手平抬,象征性地往下压了压,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来一份文件,不慌不忙地说:“呃,这个……啊,我今天来呢,主要是宣布县委的一项任命:经县委常委会决定,任命罗子良同志为巴台乡党委副书记,代理乡长……”
王部长的话说到这里就顿住,把文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低下头去品茶。
会场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面面相觑,都一脸惊呀地望着他身边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按以往的情况来说,要任命新的领导干部,上级至少会先通个气,打个电话啥的,可这次却来了个突然袭击,而且,还派了这么如此年轻的人来,这是什么情况?
王部长等大家的议论声小了点后,才介绍说:“罗子良同志是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在学校就入了党,毕业后考入省委办公厅,在省委领导身边工作了三年,原则性强,组织能力不错……”
整个会议开了近两个小时,会议一结束,王部长却不肯留下吃晚饭,直接上了小车,回县城去了。
为了迎接新任的罗代乡长,巴台乡党委、政府的的领导们在乡食堂推杯换盏,喝得热火朝天。
按照纪委的有关规定,中午不能喝酒,但晚上是可以喝一点的。
新来的代乡长罗子良应付了一会,好不容易脱身出来,摇摇晃晃地往厕所走去。
刚到厕所门口,一股臭气袭来,他蒙住口鼻,憋着气走进这个小型的旱厕。在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他发现两个蹲坑都满满当当的,黄金万两,心里一阵反胃,赶紧闭着眼睛放了下水,抖两抖,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他来到外面,看到房角有一个装垃圾的胶桶,就扑上去,哇啦哇啦地吐开了……
等把肚子里装的东西吐完,罗子良的头脑也清明了许多。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苦笑着自言自语:“特么的,这旱厕还有醒酒的功能,怪不得还保留着呢。”
他没有沿来路回食堂,而是往楼房的前面走,刚走到办公楼的房角,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议论着他。
只听一个人说:“黄书记,没想到啊,来了这么一个年轻的代乡长,还是从省委下来的……呵呵,反正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倒是你……”
说话的人罗子良听得出,是乡人大主席,叫郭光邦,在这些乡领导中,年纪最大,怪不得他说几年就退体了。乡党委书记叫吴守成,而黄书记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乡的专职副书记黄政文,和吴书记的年龄差不多,四十来岁,中等身材。
那个黄政文不以为然地笑道:“郭主席,难道你没看到那个小子的简历吗?”
郭光邦意外地啊了一声,说:“今天下午王部长不是说了吗,他是首都师范大学的高材生,又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了三年……”
黄政文打断他的话:“这些是没错,我反复看了他的简历,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最近半年时间,他成了省委杜副书记的专职秘书,杜副书记刚被双规,他就下来了我们乡政府,你不觉得奇怪么?”
郭光邦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他是充军来了……不过,县委这么一安排,对你的影响也是不小的。”
黄政文不屑地说:“我探过王部长的口风,他对我含糊地说,一个政府领导,能不能得到所在地干部和群众的认可,就要看他的能力和本事了。”
郭光邦又怔了一下,拍了拍黄政文的肩:“对对对!过完年就到乡镇换届了,他一个学生官,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谁认识他?再说,他这么年轻,想必也不会认识什么大老板,让他们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投资,获得政绩……”
两人越说越高兴,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不远处的罗子良听到这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改变了方向,直接上了三楼。
安排给他的房间就在三楼,一个套间。这里的套间不是有厕所的那种,而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隔成两个小间,里面一间有一铺木床,一张桌子,外面一间什么也没有,用来煮饭的地方。
他的行李也随车带来了,一步到位,在他们开会的时候,乡政府秘书就帮他搬了上来。
他把被褥铺好,也懒得下楼到食堂去打水洗脚了,脱了西装外套,脱了鞋,斜靠在床头,从挂着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慢慢地吸着。
刚才楼下郭光邦和黄政文谈到他的简历,这让他有些莫名地窝火,娘的,我招谁惹谁了?想到这一件事情,让他不由得暴了粗口。
七年前,他高中毕业后一举考上首都的师范大学,这在当时也引起了不小的影响。首都的师范大学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但毕竟是首都大学,在一个国家贫困县里,能考出省外的也就算很不错了,何况他还进了首都。
四年大学毕业后,他又顺利地考入了苍北省委办公厅!
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期间,他主要做的是档案材料工作,平时小心谨慎,兢兢业业,一直风平浪静,顺风顺水,工作业绩可圈可点,也得到了有关领导的赞赏。但就在半年前,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使他的工作发生了一点小变动。
省委杜副书记的专职秘书莫名其妙地坠了楼,这件事情在省委办公大院引起了轩然大波,坊间里议论,那名坠楼的秘书私下里收受开产商的贿赂,巨额财产不明等等。这些言语中,也含沙射影地指向了杜副书记。
但传言毕竟是传言,在法律党纪面前,是要讲究事实和证据的,所以,省委的杜副书记依然还在按时上下班,处理各种日常公务。
然而,他缺了一个私人秘书,作为省部级领导,是很不方便的。
于是,省委秘书长白应兵找到罗子良,对他作出一番深入浅出意味深长的谈话,希望他以大局为重,去给杜副书记做专职秘书。
本来,省委办公厅的秘书是分类的,领导的秘书只服务于特定的领导,作领导的专职秘书;办公室的秘书对公,处理一些档案、收发文件等等。罗子良就是做档案工作的。领导的专职秘书由秘书长负责管理,只不过,办公厅的厅长往往也由省委秘书长兼任,所以,白应兵也是罗子良的直属领导。
话说回来,作为领导的专职秘书是很有前途的,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从此有了后台。如果这个后台以后高升了,对秘书的未来是很有帮助的,即便这名领导原地踏步,只要他念及情分,退休前也会给自己的秘书安排个好去处的。
所以,平时办公厅里负责材料的一些秘书暗地里都会去找门路,希望能成为某个省委领导的秘书,尤其是能成为省委常委的秘书就更好了。但是,这一次,杜副书记的秘书却没有人愿意去。
能进入省委办公厅里工作的都是人精,政治风向,未来的局势看得很准,一来二去,杜副书记的专职秘书这个职位就落到了没有任何背景和任何人脉关系的罗子良的头上。
杜副书记自从前任秘书跳楼了以后,也低调了好多,常常深居浅出。罗子良作为他的秘书,基本上就没有事情可干,只是偶尔随着去开一些不痛不痒的会议而已。
半年后,传言终于应验,杜副书记被中央纪委双规了!
杜副书记一进去,罗子良就成了孤魂野鬼,他心里也清楚,他的身上从此被贴上了看不见的标签,以后再也不能成为某个领导的专职秘书了。新调来的领导一般都会自带秘书,即便没有带,也不可能要他这样一个落马领导的原秘书。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好说不好听啊。
就连一个穷乡僻壤乡政府的工作人员都看出了里面的玄机,更别提省委大院里的人了。
当初,罗子良去找省委秘书长白应兵,跟他提出,想回办公厅里去,继续整理他的档案。但白秘书长说,他原来的位置已经调进了人员,还说什么一个萝卜一个坑,让他等待分配。
于是,他就成了距离省城一百多公里以外的福台市唐平县巴台乡的党委副书记,代理乡长。
把他安排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就是福台市唐平县人,相对这个巴台乡,他的老家是在县城的另一边,朵罗镇。
这件事情对罗子良的影响,远远不只是从省城下派到家乡一个偏远的小乡那么简单,用一句网络的流行语来说就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可是,不说不等于心里就不苦了,尤其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
因为和他相处三年的女朋友郝彩云也因此离他而去。
他和郝彩云的相识,是在考公务员的时候,后来两人又一起进了省委大院,只不过郝彩云进的是团省委办公室。虽然不在一起,但还是在一个大院工作,早夕相见,感情日益加深,如果没有这次意外,可能明年就会进入结婚礼堂。
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没有意外是不可能的。
郝彩云的名字虽然很普通,但是人长得不普通,身材和脸蛋都是上乘之选,如今在团省委办公室也如鱼得水,成了正科级干部。而一同进去的罗子良,只是副科级。
罗子良下放之前的那天晚上,两人开开心心地到外面吃了一餐,然后她来到他的小房间,陪他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开诚布公地说:“子良,看来我们的交往只能到此为止了,你我也算是文化人,大道理我也不想说得太多,我祝你好运……”
罗子良也是有自尊的人,当下只有苦笑,这算什么,一睡散场么?
正如那句古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有些东西无法改变,那就随她而去,罗子良也没有悲情地去苦苦挽留。
从今天开会宣布他的任命,到乡食堂一同吃晚饭,通过和这几个乡领导的接触情况来看,很多人对他是有些抵触的,或者说是不欢迎的,因为他的出现,挡住了别人企盼已久的上升机会。
那个副乡长孟晓兰,乡政府领导成员唯一的女性,虽然对他的态度不错,但他也看得出来,她看他的眼睛里不但没有羡慕没有嫉妒,相反,似乎有一丝丝的怜悯与同情……
罗子良躺在床上一边想着,一边抽烟,烟烧尽烫着手指了才惊醒过来,他扔下烟头,穿鞋下地,推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入小房间。
他的未来,就像此刻外面漆黑的夜空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第二天早上,罗子良早早起床,到食堂打水刷牙洗了脸,就来到二楼办公室。
“罗乡长,这么早?”办公室的秘书老陈正在打扫卫生,发现新任的代乡长来得这么早,有些惊奇,忙停下手上的工作,抬起头来打招呼。
老陈是乡党委秘书、政府办公室主任,五十多岁年纪,长得瘦瘦小小。他家就住在乡政府所在的村庄,上世纪八十年代,高中毕业以后,恰逢赶上招干,顺利进入乡政府工作。几十年来,由于性格柔弱,没有升上去,一直在办公室里干些杂务。说是办公室主任,其实也就是个光杆司令,小乡事情少,县编制办没有给那么多编制,不过,主任一下,级别也就上去了。
罗子良进去办公室,一边笑道:“刚来到新地方,认床,睡不安稳,索性也就起来了。”
老陈赞同地说:“说得也是,罗乡长,您的办公室我昨天就收拾好了,要不,我先给您泡杯茶?”
罗子良摇了摇手:“别,你忙你的吧,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文件。再说,我来这个乡之前,也就是个秘书,我们俩还是同行呢,做这些事情拿手。”
老陈看到新来的乡长这么平易近人,那么好说话,也很舒心,就笑道:“我哪能跟您比呢?一个省委秘书,一个乡秘书,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罗子良认真地说:“什么十万八千里?我们每天干的工作还不是差不多,老陈,我也就是本县朵罗镇人,以后就别跟我来这些虚的好不好?”
老陈连忙说:“好、好、好!那,罗乡长,您坐,我忙去了。”
罗子良对老陈点了点头,从办公室墙上拿了一些近期县委、县政府下发的红头文件,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乡长办公室也就是一个十多平米的面积,里面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一个长沙发,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罗子良却觉得这样也挺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他把拿来的十几份文件逐一看了看,发现这段时期也没什么迫切要跟进的工作。
现在已经入秋,天气变冷,乡村的水稻早收完了,就是广大村民,也已经无事可干,进入了农村闲月,有钱的建建房子,修修猪圈,没钱的走走亲戚,操办喜事,或者到城里打打散工,挣一些年货钱。
这种状况,也是基于社会变化造成的。若是前几年,乡政府的干部要下乡去催收公粮,开会动员村民翻耕田地种植秋冬作物了。如今不用交公粮,村庄里的青壮年劳力都外出打工了,留守的都是老弱病残,每年春天能把水稻都种下去就谢天谢地非常不错了,别指望村民去种那些没什么收成的东西,所以,以农业为主的县乡,政府的中心工作倒是少了一大块。
罗子良作为一个农民子弟,这些情况是很清楚的。
他把所有的文件看完,拿回去挂上。却发现整个政府办公室依然空空荡荡的,只有老陈秘书一个人在,就问:“陈秘书,其他人呢,怎么都看不到?”
老陈说:“罗乡长,领导干部们都下乡去了呀。”
罗子良惊呀地说:“不会吧?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怎么没有听到有人上楼来?”
老陈笑道:“罗乡长,您一直在省委上班,刚下来,对乡镇一级的工作不是太了解,我们乡镇的干部,不用每天打卡上班的,除非有紧急情况,一般开会布置任务,汇报工作以外,都会去下乡的……”
罗子良怔了怔,问道:“你的意思是,除非宣布开会,否则我是见不到乡政府其他干部了?”
老陈犹豫了一下,字斟句酌地说:“意思差不多吧,那个,罗乡长,您想找谁,告诉我一声,我打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来,听您指示。”
罗子良苦笑道:“我对乡镇的工作两眼一摸黑,还不想找谁,也没有什么指示,不过,我想问一问,那么多干部,现在下乡去做些什么?”
老陈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主要是发动村民集资建设垃圾焚烧炉。”
罗子良点了点头,知道有这么个事情,现在农村不比从前了,使用了很多工业用品,垃圾大量增多,比方说,现在的年轻夫妇,不像老人们那样给婴儿辛苦洗尿片了,用的都是帮宝适这一类的东西,用完了扔得到处都是,农村又没有专职收垃圾的,卫生情况大不如前,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倒是个大问题。
不过,村庄里的焚烧炉,就是用砖和水泥砌一个圆筒子,就像一个大号的铁油桶一样,下面开一个烧火口就成了,也就是几百块就能解决的东西,他老家那个村庄早就建成了。
“建造垃圾焚烧炉是县里的要求,还是乡里的意思?我刚才在文件里怎么没有看到相关的要求?”罗子良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是县委县政府去年的统一规划,至于文件嘛,我收起来了,文件太多,一段时间就要整理一下的。”老陈汇报说。
“去年的?那既然是县里的统一规划,就应当有专项资金,怎么到了今年还没有搞好?”罗子良不解地问。
老陈叹了口气,小心地看了看门外,才说:“是这么个事,虽然上面拨下来了配套资金,不过,您知道,像我们这么一个穷乡,办公经费本来就少,每年还要一大笔接待费用,所以,分下去就不够了,得发动村民集资一点……”
“什么?”罗子良愤慨地站了起来,伸手比了比,却说不出什么话,最后只得无力地坐了下去。
这种事情别说是他,就是随便拉一个村民来问,也都知道的事情,再说,他昨天晚上还不是跟其他人大吃大喝了么?而且,名义上还是接待他这个代乡长的。
罗子良又苦笑着:“老陈啊,我就说一点题外话吧,你看我们乡政府那个旱厕如此脏,臭气那么大,你们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改造的想法吗?”
老陈说:“罗乡长呀,谁说不是呢?虽然我在这里几十年,可我也不习惯呀,每一届的领导也提过,不过最终没有钱就搁置了。“
罗子良皱了皱眉,说:“我就不相信一个乡政府,再穷,改造个厕所的钱都没有!“
陈秘书看到罗乡长说得那么认真,急忙定了定神,好心地提醒道:“罗乡长,改造厕所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不过这么一来,其他方面就很紧张了,吴书记是不会同意的。“
他说完看到罗子良看着他,又解释道:“罗乡长,您还没有来的时候,乡党委、政府的工作都是吴守成书记一把抓,所以……“
“我知道,我这个乡长是代的,这么大一笔资金批不了,是吧?”罗子良说得很直接。
“这个……最好和吴书记商量,得到他的同意……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老陈秘书第一次在罗子良面前感到紧张,说话支支吾吾。
罗子良微微一笑:“呵呵,我就是说说而已。我也是农村人,你们能用,我当然也能用。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如果县委领导过来视察工作怎么办?也让他们这么用?”
老陈也才轻声笑道:“一般是这样,县里领导下来的时候,基本上我们都会接到电话通知,就马上安排人员清扫,昨天组织部的王部长带您下来的时候不是搞突然袭击么?”


老陈在办公室里招架不住两位老板的不停追问,只好来找罗子良。

罗子良笑道:“你让他们到我这里来吧。”

“好,好。”老陈松了口气,这种信访部长的工作不好干呐。

陈秘书回到办公室,郑重地说:“我们罗乡长有请两位。”

“哪个乡长?你们乡政府可有不少乡长,我们要找个说话管用的。”陈胖子说。

那家伙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知道很多门道道,可不是让人随便应付的。

陈秘书说:“政府的领导们说算都管用,再说,这次让你们去的是我们的罗乡长,正的,门牌上写得清楚,谁还骗你们不成?”

“那样呀,郑老板,走吧。”陈胖子听到这么说,才不情愿地站起身来。

两人走在过道上,郑珊小声地提醒:“陈老板,在政府办公室可不要乱说话,说什么不管用的,犯忌。”

陈胖子无所谓地说:“怕什么,我只不过在说实话而已。——你不信,等着吧,看看那个什么罗乡长能说出什么花来……”

看到两人进来,罗子良起身,微笑伸出手:“两位老板,幸会,幸会!”

陈胖子看到年轻的罗子良,怔了一怔,问道:“你就是罗乡长?”

罗子良说:“罗子良,老板贵姓?”

陈胖子说:“陈实。”

罗子良“哦”了一声,心想,这名字倒实在,称呼了声:“陈老板。”

郑珊握着罗子良的手不放,娇笑道:“我叫郑珊,罗乡长好年轻呀。”

“哪里,也就比郑姐年轻了那么两岁,来,都请坐。”罗子良不卑不亢地说。

“咯咯咯……,罗乡长真会说笑,你郑姐老喽。”郑珊一边咯咯直笑,一边打蛇随棍上。

“郑姐年轻貌美,谁敢说郑姐老,我跟谁急。是不是陈老板?”罗子良笑笑。

“那倒是,郑老板美貌不减当年。”

郑珊离婚多年,一个人打拼,事业有成,保养得也很好,这陈实早就垂涎三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呵呵,和罗乡长说话倒是有趣,不过,接下来的话题有可能不太愉快,罗乡长可要有心里准备哟。”郑珊暗示地说。

“郑姐,别把问题说得太严重,吓着我们的陈老板就不好了。”罗子良激了一下陈胖子。

“是呀,我们要说的事情,是吓着我了,我的血压升高了不少,所以来找罗乡长安抚安抚。”这陈实倒是名符其实,说话干脆利落。

“哦,我以为陈老板见过大风大浪呢,没想到一个范老板,就让你血压升高,夸张了点吧?”罗子良不动声色。

“罗乡长认为范老板这件事情是小事?”陈实看到罗子良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不是装的。

“这只是一点小风浪罢了,不足为虑。”罗子良正色道,“乡政府和范老板恰谈的项目我原先确实不知道,我昨天回来后发现问题有些不对劲,早已经安排人去寻找范老板了,不日将有消息。”

“既然罗乡长实诚,我们也不瞒着,当初我和陈老板也是看在范老板手上的协议里有你们乡政府的公章大印,才相信他的,如今出了事,那请问罗乡长,这件事情怎么解决?”郑珊说。

“对,对,对!我们就想看乡政府的态度。”陈胖子接口道。

“首先,我得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乡政府做得草率了,不过,大家理解一下呀,你们来的时候就应当知道,我们这个乡那么落后,好不容易碰到个前来投资的老板,心里一高兴,把关不严了,那也是为了当地的村民嘛。”罗子良说道。

“那罗乡长的意思是?”郑珊连忙问。

“乡政府失察在先,但是,你们两位老板也有错,在不了解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交纳了诚意金,对吧?我说了,范老板我们会联系政法部门把他逮回来,你们的损失得通过法律手段才能解决了。

“这件事情的解决必须互相理解,不论是我们,还有你们,都是一次深刻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嘛。话说回来,村民的房子已经拆迁了,盖还是要盖,没有他范老板,还有张老板,李老板,到时可能还会找两位合作呢。”

郑珊和陈实两人面面相觑,用眼睛互相问询。人家罗乡长说得在理,是自己把钱送给范老板的,如果一味地找乡政府麻烦,也不妥当。再说,这个项目以后还是要建,何不留个余地呢?

“罗乡长,那个范老板能抓回来吗?”郑珊想了想,问。

“能,一定能!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是,你们的钱能追回多少,这方面我就不知道了。”罗子良说。

“那好,我们就相信罗乡长一次,”郑珊用目光和陈实交流了一下,站了起来,向罗子良伸手握了一下,“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会的,会的,来日方长嘛。两位老板慢走。”罗子良向他们挥手告别。

送走两个讨债的老板,罗子良松了口气,刚坐下来喝了口茶,没想到陈秘书又找来了:“罗乡长,又有村民为这件事情来闹了……”

罗子良不想再一个一个的做工作,干脆给受到影响的村民开个会得了,但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现在通知已经来不及,就对老陈说:“陈秘书,你跟来的人说,让他们先回去,顺便通知一下其他村民,明天早上在办公楼前集合,我给大家一个说法。”

“那感情好。”老陈回去跟村民交待了。

第二天早上,办公楼门前聚集了二十几个村民,有的一家子都来了。

罗子良准时来到大门前,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我们建设本乡集市的事情遇到了点麻烦,但只是暂时的,请大家放心,我说了,没有他范老板,还有张老板李老板,现在什么可贵?土地!大家看看我们乡的村民多实在,一说建设,哗啦的就把房子拆了,哪个开发商遇到过这种好事情呀?”

“说得是。不过,罗乡长,听说那个范老板跑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有村民问。

“跑就跑呗,俗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死了张屠夫,咱还吃带毛猪不成?”罗子良轻松地说。

“哈哈哈……”村民们笑了起来。

“大家放心,不出半个月,我保证这里就会开工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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