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向阳何冰的女频言情小说《小村青年的非凡人生:向阳何冰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阿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特娘的放屁!我厂里所有机器,都是原装进口的!倒是你宋冬,你到底行不行?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可现在却出了这种情况,你怎么跟我解释?”何叔当时就怒了!他请宋冬来,主要就是来捯饬这些机器的;可这才刚开机,就出了这种岔子,搁谁心里能不窝火?“爸,你就少说两句吧,先不要打扰宋冬,他不正在检修着吗?”何冰还是坚定地维护宋冬,并不忘厌恶地瞥我一眼。可那宋冬却已经慌了神,鼠标一个劲儿在屏幕上乱点,最后还打电话,问他厂里的专家,咨询如何检修。何叔却急得满脑门儿都是汗,不停地抬着手腕上的表,原地打着转说:“再有十分钟散不出热,你就是修好了也白搭,那批料算是彻底废了!”虽然我不清楚,那批到底是什么料,但何叔在短期内,肯定弄不来那种料子;尤其这还...
《小村青年的非凡人生:向阳何冰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你特娘的放屁!我厂里所有机器,都是原装进口的!倒是你宋冬,你到底行不行?之前你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可现在却出了这种情况,你怎么跟我解释?”
何叔当时就怒了!他请宋冬来,主要就是来捯饬这些机器的;可这才刚开机,就出了这种岔子,搁谁心里能不窝火?
“爸,你就少说两句吧,先不要打扰宋冬,他不正在检修着吗?”何冰还是坚定地维护宋冬,并不忘厌恶地瞥我一眼。
可那宋冬却已经慌了神,鼠标一个劲儿在屏幕上乱点,最后还打电话,问他厂里的专家,咨询如何检修。
何叔却急得满脑门儿都是汗,不停地抬着手腕上的表,原地打着转说:“再有十分钟散不出热,你就是修好了也白搭,那批料算是彻底废了!”
虽然我不清楚,那批到底是什么料,但何叔在短期内,肯定弄不来那种料子;尤其这还是人家客户专门定制的,万一烧砸了被投诉,何叔的贷款可就黄了……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被人嘲讽了,迈步上前,我一把推开满脸发懵的宋冬,直接敲键盘,进入了系统后台;短暂的检查过后,我深吸了口气说:“叔,软件没问题,应该是窑洞里的机器或线路出了故障。”
听我这样说,何叔的脸色更苍白了!我当即再问:“叔,目前还有什么办法,能挽救这批产品?”
何叔呆在原地不说话,倒是身后的良叔,推了推眼镜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进窑洞,人工将闸门摇上来。可现在窑洞的气温,少说有100多度,压根儿就进不去人!”
“良叔,你听好,马上去给我找一床厚棉被,一副隔热手套,我在院子的水池旁等你!”说完,我一个箭步就往外冲,良叔却依旧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这批料要是烧砸了,人家客户一举报,银行贷款批不下来,到时大家都喝西北风去吧!”听我一声怒吼,良叔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就往宿舍跑。
而我则冲到了院子的水龙头前,捧起“哗哗”的流水,将浑身湿了个遍!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良叔也扛着棉被过来了。
我完全没时间废话,毕竟再有几分钟不散热,那些料就要报废了;所以此刻,我必须要与时间赛跑。
于是我将棉被按进水池,又把隔热手套戴上,等棉被彻底湿透之后,我咬牙往身上一披,迈步就朝窑洞走。
可就在这时,何叔却疯了般朝我冲过来,眼里含着泪道:“娃娃,你这是干什么啊?!那些料咱不要了,大不了我窑厂也不干了,咱不做傻事行吗?你要好好的,叔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
“何叔,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死死咬着牙,我低声怒吼道:“我爹窝囊,但我不窝囊;我们家虽穷,但向来不欠任何人!今天我若能从窑里走出来,自此我便再不欠何家;若是死在了里面,我这条命,就权当还债了!”
说完,我顶着棉被,直接撞开何叔,猛地冲进了窑洞里!
一股热辣的气浪扑来,这特么哪儿是100度啊?尽管我把自己裹得严实,可露在外面的几撮头发,“嘶啦”一下就焦了!
更可怕的是,窑洞里完全不能呼吸,那骇人的气浪一层一层地往我身上顶,我只能硬憋着一口气,透过被子的缝隙,来寻找闸门的确切位置。
好在我之前来过两次,而且头几天,还深入研究了这些机器说明;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这些机器都应该放在大型厂房里的,因为大型厂房通风好、操作也安全。
可何叔的厂房还没建好,再加上他又急需生产,因此才将机器,暂时安装在了窑洞里;所以这也就造成了,温度散不出去,窑内气温过高的原因。
左右环顾间,我找到闸门的圆阀,手一放上去,手套“呲呲啦啦”的水蒸气,就跟沸腾了般往外冒。好在阀门并不算太沉,几下就被我转了上来,只是窑炉的高温气浪,随着闸门打开,也瞬间喷在了我脸上。
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窑洞里的气温,因为阀门的掀起,更是蹭蹭往上窜!不知道拧了多少阀门,后来我整个人都迷糊了,缺氧、炎热,隔温手套早就被烫化了,在拧最后一个阀门时,我手上的皮,硬生生被粘掉了一层。
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只凭一股意志,并在内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不能死,父亲的仇还没报,我不能便宜了金家那些杂碎!
再后来我失去了痛觉,鞋底都化了,热熔胶裹在脚底板上,只觉得脚下黏黏的,眼珠子因为缺氧而不停地往外瞪。
窑洞的出口越来越近,可我分明知道,自己已经走不过去了;恍恍惚惚间,眼前那一丝刺眼的光亮,正在缓缓消失;又仿似有人冲进来,架着我胳膊,把我弄了出去。
身上的棉被终于被人掀开,一缕沁人心脾的凉风,瞬间从我鼻尖飘过。
“阳阳,阳阳你怎么了?别吓我,不要吓叔啊!”恍惚间,我看到何叔正紧紧抱着我。
努着最后一丝意识,我缓缓抬起手,朝周围做了个手势:“OK!”
再后来的事,我真就不记得了,只记得再次醒来时,我的手和脚,近乎钻心地痛!
“水,水……”我艰难地努着喉咙,就看到何冰跑到床前,眼眶湿润地抓着我胳膊说:“你…你终于醒了啊!”
我说不上来话,感觉嗓子都要裂开了,只得抬起疼痛的左手,指了指凳子上的水杯。
那是何冰的杯子,粉红色的,还带着香味;当清凉的茶水滑进我嗓子里的时候,我才感觉自己有了一丝活气。
“向阳,你真傻,何必呢?我之前还那么对你,你其实完全没必要冒险的,不值得。”何冰一边喂我水,眼泪就从脸颊滑了下来。
可我不想说话,更不愿对眼前这个女孩,再动什么真情!那一刻,我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现在何家的债,我算彻底还清了;等伤好以后,我第一时间就去金家复仇!
马寡妇名叫“马大美”,是村里出了名的泼辣娘们儿;人长得有几分姿色,也是村里为数不多,很爱打扮、赶时髦的女人。
记得她丈夫是个挺老实的人,常年在外面跑运输,后来因为疲劳驾驶,在高速上出了事故,当场就没了命,连个孩子都没生。
这两年她一直没改嫁,好像是为了跟公婆争家产;我爸在世时,曾跟我提过几句,说老人家已经给马大美,分了一半的财产;可马大美不满足,她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想把家产全都弄到自己手里。
因为家产的事,她还跟公婆打过几架,最严重的一次,都把她公公的脑袋揍出了血;村里人都不太待见她,因为这种不仁不孝的寡妇,还天天揪着老人的棺材本儿不放,确实很令人不齿!
但马大美根本不在乎,她本身就泼辣的要命,哪个娘们儿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她能堵在人家门口骂上一天,还会撩搔人家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团结;所以村里很多妇女都怕她,倒是不少男人,一见她就心思活络,净说些臊人的玩笑话。
我说二胖今天晚上,怎么那么早就结束了牌局,嚷嚷着要散场呢,原来他和马寡妇还有这么一腿。
想过这些,我一手拎刀就想进去,可轻轻推了下门,却被二胖给反锁了;抬头看看院墙,周围也没有垫脚的地方,我试了两下,根本就爬不进去。最后我只得躲在对面的干柴堆里,等待机会的出现!
不过仔细想想,那马大美身材丰腴、野性十足,尤其守了两年活寡,肯定渴的不像样;二胖这一进去,即使不被马大美榨干,那也得扒层皮!
等二胖软着两条腿,飘飘忽忽出来的时候,我再从背后对他动手,他肯定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深吸口气,到底是苍天有眼啊,这一回,天时、地利、人和!
可是那晚,我却低估了二胖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他跟马大美,大战了三百回合之后,已经累得下不了床了;所以我一直等到深夜2点多,都没看到二胖从门里出来。
最后无限的疲惫袭来,我稀里糊涂就睡了,等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远处已经有人扛着锄头下地了;而马寡妇家的门,明显被打开过,二胖这混蛋,应该是已经走了。
当时我那个悔恨啊,痛骂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为什么就睡着了呢?这么好的机会,就眼睁睁地溜走了!尤其何冰的电话,也打了过来,她语气仓促而惊悚地问我,到底去了哪儿?让我赶紧回厂子。
我说我不回去,仇还没报;而且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何冰当时都急哭了,对着电话就跟我乞求道:“阳阳哥,我爸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我,你去了哪儿。我说你昨晚,是在厂里休息的;现在我爸正往窑厂赶,你要是不在,爸爸会找我算账的!”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贱,何冰明明不喜欢我,而且十分排斥我;可我却打心里疼她,不想让她遭受什么委屈。
于是我起身就回去了,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我刚在小洋楼一层的办公室坐下,何叔就冲了进来;随后何冰也开着良叔的车来了,她急匆匆下车,看我正坐在办公桌前,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不等何叔开口问什么,我就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叔儿,我跟冰儿的婚事,您打算什么时候操办?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或许我好好活着,成家立业,再娶个冰儿这样好的媳妇,才是我爸最愿意看到的吧。”
听我这样说,何叔脸上焦急的神色,瞬间淡化了很多,转而还有些欣慰地看着我道:“阳阳,你真这么想?终于想通了?”
我点头一笑,倒是何冰微皱着眉,虽然极不情愿,但并没有出言再反驳;毕竟刚才,是我帮了她,替她化险为夷。
“哦对了,刚才你良叔在电话里说,你昨晚并不在厂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儿、阳阳,你俩可都给我老实点儿,千万别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枪!”何叔好歹是一厂之长,哪有那么好糊弄。
但我早已想好了说辞,便不紧不慢道:“昨晚我跟何冰,去我爸坟前磕了头,并保证将来,会好好跟何冰一起过日子;冰儿也答应了,还在我爸坟前立了誓。后来夜里有点冷,冰儿就先回去了,我在我爸坟前坐到后半夜,才悄悄回了厂里,在办公室里睡的。”
听到我天衣无缝的回答,何叔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接着就转过头,看向何冰问道:“丫头,这事儿是真的?”
当时何冰的表情,真的特别搞笑,明明极不情愿,甚至委屈的要命,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所以最后不得不拉着脸,强迫自己点了点头,用力“嗯”了一声。
“好,只要你们俩孩子沟通明白,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看这事儿也不用拖,等银行贷款一下来,永恒信贷的账还上,咱们就把这婚事给办了!”
何叔一边说,一边高兴地点上烟,挠了挠半白的头发,又道:“哦对了,良子都跟我说了,昨天的事,阳阳办得漂亮!而且永恒信贷也给我打了电话,将还款日期延长到了月底。所以丫头,这找男人啊,就得找有本事、能扛事儿的,我看阳阳就有点这意思。”
“哎哟,知道了爸,您赶紧忙去吧,我这儿还有很多事呢!”何冰不耐烦地扭过头,直接坐在办公桌前忙了起来。
“呵,还没过门呢,就嫌爸爸碍事啦?果然是女大不中留,那你俩就在这里忙,爸爸不当这个电灯泡。”何叔说完,还朝我挤了挤眼,接着叼起烟卷,嘴里哼着歌剧,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待何叔的歌声消失以后,何冰这才抬起白皙的脸颊,愤愤地瞪着我说:“你可真能编,又是上坟、又是磕头!”
我憋着笑,靠在椅背上道:“我这瞎话编的还行吧,天衣无缝!我以前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
“你少得意,别以为占了点口头便宜,我就能跟你怎样似的。”她光滑白皙的大长腿,狠狠往地上一跺,神色冰冷地看着我说:“你昨晚不是去报仇的吗?怎么活着回来了?”
“是去报仇,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点我不隐瞒,因为以后,我还需要何冰配合,再给我创造机会。
“向阳,你不要以为我傻!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对我不死心,想用尽各种手段,让我欠你的人情,最后再嫁给你!你报仇是假的吧?你就是故意吓唬我,再帮我解围;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而且我有办法,让我爸悔了咱们这桩婚事!”何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掷地有声道。
手持电话,我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董事长要见我?这怎么可能呢?我们满共才碰过一次面,还被他狠狠地羞辱了一顿。我甚至可以断定,董事长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于是我权当这是个恶作剧,根本就没理会;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我从主任桌上摸了根烟,望着窗外发了许久的呆。
片刻后,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本来我心情就烦躁,接起电话后,我瞪着眼就一顿怒吼:“还有完吗?开这种低级玩笑,有意思?”
“你架子挺大啊?还用我亲自上楼去请?”我再次一愣,这就是董事长的声音;因为当初他对我的无视,所以我对这个声音,记得尤为清楚。
“你…你真是董事长?”
“马上下来,我找你有事。”说完,对方果断挂了电话。
于是我下了楼,倒没显得多着急,毕竟都是要走的人了,他将来也不再是我的领导,所以我完全没必要,继续对他摇尾乞怜。
刚出一楼大厅,一辆黑色奔驰就迎了过来,后车窗缓缓下摇,董事长面色沉稳地给我使了个眼色:“上车吧。”
当时我真是一脸发懵地上了车,坐到后排,我也没什么好心情;倒是董事长笑了:“小老乡,还在为上次宴会的事,生我的气?”
“哪儿敢,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众目睽睽之下,你都敢拿眼瞪我后脑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当时要是给你个酒瓶儿,你是不是敢往我脑袋上砸一下?”他中气十足地笑道。
“想过,但没必要。真打出了血,我赔不起医药费。”说实话,我对这个老乡并不感冒!他们但凡念及一点老乡情,也不会让我来信息部;更不会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
董事长却哈哈一笑,手用力压住我肩膀说:“年轻人有骨气、有血性,这是好事!任何能干成大事的人,都必须要具备这种傲骨,向阳是吧,我很看好你。”
这话说得相当客气,换做一般人,早就飘了;可对我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来说,就跟个屁没什么区别;快要断粮的人,还谈什么理想。
“工作还满意?”他继续问。
“明天就准备辞职。”我毫不掩饰道。
“辞职?嫌薪水少?还是遇到难处了?咱可是老乡,你有话尽管说。”
我不屑一笑道:“也不知道是谁,跟我们主任拍着胸脯说,该辞退辞退,该开除开除,不用看谁的面子。”
董事长眉头微微一皱,面色阴沉道:“老马要辞了你?具体是什么原因?”
“没有任何原因,就是看着我碍眼;董事长啊,临走前我好心提醒您一句,信息部已经烂到根儿了,您要有时间,就好好整顿一下吧。”
他眉毛再次一抖,却没有接我的话,只是仰头长长舒了口气,无比感慨道:“看来这潭水,不是一般的浑啊。”
我压根儿就听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疑惑地问:“您找我什么事?别跟我说是联络老乡情,您没那个闲工夫。”
“呵,年纪不大,倒挺老成;看来我让你进信息部,没有看走眼。”手从我肩膀上拿下,他岔开话题又说:“你住三元屯是吧,前面就到了;找个地方,咱喝两杯?”
“您有事儿就说,我一个小员工,还没资格跟您对饮。”这些当老板的,说话云里雾里,一点也不痛快。可他却笑着没说话,而是让司机,把车停在了小吃街。
初秋时节,夜晚依旧有些炎热,很多露天烧烤、商贩叫卖,把小吃街搞得格外热闹;下车后,董事长找了个较偏僻的露天烧烤,点了一大堆羊肉串,要了两瓶扎啤。
我本以为像他这种级别的人物,根本就不会吃这些街边食品,可他却闷了口冰凉的扎啤,荡气回肠地喊了声:“爽!”
虽然他放得开,可我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董事长专车送我回家,还拉下架子陪我喝酒,就是傻子都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事。
“说吧,到底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向阳,你不能辞职!”他放下酒杯看着我,神色严肃道。
“开玩笑,我就是不辞职,马主任下个月,也要开了我。”我不屑地端起啤酒说。
“他开不了你!不管正式员工,还是实习生,部门主任都无权开人;我只要不让人事部通过,你就走不了。”
我冷冷一笑:“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马主任天天给我穿小鞋,谁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留下来,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当即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就有意思了,我向阳不傻,弦外之音岂能听不出来?
“先说让我干什么吧?!”我懒得跟他绕弯子,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什么老乡可言。
“咱们公司的对头,辉越集团最近研发了一款机器,这机器跟咱们公司,斥巨资研发的一模一样!最蹊跷的是,他们的发布会,比咱们还早了一天。”
“您的意思是,公司的核心技术外泄,被人提前卖给了辉越集团?”我当即一愣,这种事可是要坐牢的!
提起这茬,董事长宋楚国脸色都变了,他狠狠咬着牙说:“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辉越集团的技术,用的就是咱海兰达的!但我目前摸不清,到底是研发部泄的密,还是你们信息部!因为整个集团,除了我之外,也只有你们这两个部门,能接触到内容。”
听到这话,我仿佛一下子全明白了;从我面试的那一刻起,宋楚国就已经想好了,我这颗棋子的用处;我既是新来的,又是老乡,于情于理,我都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所以那天在宴会上,您故意挖苦、讽刺、无视我,就是为了打消马主任的戒心?”
“你小子,一点就透!所以宋叔在这里,借酒给你赔罪了。”说完,他灌了一大口扎啤,又看着我道:“向阳,你愿意帮我吗?这件事尤为重要,甚至关系到整个公司的命运。”
“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有求于我,那“条件”是最基本的准则。
“你想要什么好处?钱,还是公司职位?”他盯着我问。
我思虑片刻说:“动用你的关系,帮我找一个叫‘付婕’的女人,她应该就在许城。”
有生以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窝囊的父亲,主动出手跟别人打架,而且打的人还是金长生。
不过想想也是,那可是16万的彩礼啊,父亲没白天没黑夜的搞鱼塘,流干了汗水、出尽了力气,才攒下这么些,为儿子安身立命的家底;金长生一句,“压根儿就没给过彩礼”,岂是父亲能接受的?
眼看着要打起来,我赶紧冲上去,一把搂住了父亲的腰;二胖的七八个堂兄弟都在,这个时候打架,我们讨不到一丁点便宜;而且父亲是主动出手,将来真闹了官司,理亏的也是我们。
生拉硬拽将父亲弄回家里,那时候他气得已经说不上来话了,只是蹲在屋门口,一边抹眼泪,一边抽烟。
当时我还没完全弄清事件的经过,便放下行李,走到父亲面前蹲下问:“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怎么就跟金长生闹起来了?”
父亲把头压得很低,用力捏了把鼻涕,抹在鞋帮上,才开口说:“昨天你打电话说毕业了、要回家;我这不想操持着,赶紧把你和付婕的婚礼给办了嘛,可……”
话到这里,父亲哽咽地流着眼泪,鼓着额头的青筋,又说:“我联系不上亲家了!所有电话都打不通,今天我去找金长生,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可那个老混球,竟然连彩礼都不承认了!”
我浑身猛地一凉,赶紧就拿自己的手机给付婕打;可电话打过去,提示的却是“关机”,我拿QQ给她聊,却发现她早把我删了。
无法言说的恐惧袭上心头,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报警!他们这是诈骗,是利用“婚事”来诈骗彩礼!
警察来了我家之后,父亲强压着悲伤,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可警察却皱眉问:“当时给彩礼的时候,留下什么证据没有?”
父亲哪懂这些?我就立刻插嘴道:“就是留没留收据,或者能用什么证明,您亲手把彩礼钱,给了付婕?”
“下彩礼又不是借账,哪有写收据这一说?”父亲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忽然又猛地抬头道:“金长生一家可以证明,钱是在他家给的,他和二胖都知道这件事!”
“爸!那金长生就是冲着坑咱们来的,怎么可能会给咱当证人?!”当时我也怒了,父亲就是太糊涂,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办呢?!
这时候警察叹了口气说:“这样事情就难办了!一没证据,二没证人;况且女方已经逃到了外地,追踪起来难度太大!这样吧,我们先给立案,将来要是有什么进展,咱们再联系。”
眼看事情无望,父亲一下子扑在地上,用力抱着警察的腿哭喊:“青天大老爷啊,您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不然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可几个警察却是叹息地摇头,我那不争气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回想过往的一幕幕,我才发现所有事情都不是偶然,而是金长生精心策划的。
我把他儿子弄进了看守所,他表面客气,但暗地里却让付婕接近我;我要考公务员,将来出人头地,付婕就从中作梗,一再地不让我考,甚至害得我差点没毕业;最后就是这16万彩礼钱,几乎掏空了我们家,用血汗挣来的积蓄!
至此我才发现,农村里的这些斗争,并不仅仅是表面的拳脚相向;而金长生这么多年霸占乡里,地位岿然不动,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这一套连环组合拳,直接把我们这个寡门独院的家庭,给彻底打懵了。
无限的愧疚从心底袭来,或许我早应该听父亲的话,不要去招惹金家;我还总怨父亲窝囊、任人欺凌,但他的这份“窝囊”,是他几十年来总结的生存之道啊!本来一切都可以相安无事的,可家里却偏偏多出一个,想要冲破命运束缚的儿子。
那几天父亲总是喝酒,嘴里还碎碎念着:“这些年把屎把尿,总算是把你拉扯大了!阳阳,往后的路,你自己要好好走,爸爸老了,不中用了。”
听着父亲的长吁短叹,看着他日渐苍老而瘦小的身影,我真的特别想开口,跟他道个歉,说一声“对不起”;可是我依然没错,我只是输了、败了,但并不是错了!
饱受打击的父亲,失去了对劳动的欲望;毕竟他没日没夜、辛苦劳动四年,攒下的家底却被别人一镰刀收割走的时候,生活还有什么希望啊?!那是父亲的全部,是对美好未来向往的底气,如今都没了……
而我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不得不代替父亲,暂时照顾起了家里的鱼塘;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有鱼塘就还有希望,有父亲在这世上,我就不孤独,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当然,金家的这份仇恨,我算是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全都还回来的!
可就在那个骄阳似火的正午,村小卖部的胖婶儿,就跑到了我家鱼塘里,扯着嗓子朝我喊:“阳阳,你爸跟金家的人打起来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婶儿,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听到这话,我赶紧放下手头的活儿,穿着鞋问。
“你爸喝醉了耍酒疯,砸了金长生家的门,而且还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现在…现在……”不等胖婶儿说完,我吓得一个箭步就冲出去,疯了般就朝村里跑。
从小到大,父亲总是把心事压在心底,实在压不住了,他就喝烈酒解忧;可人心不是无底洞,借酒也未必能浇愁,委屈多了,势必有填满的一天;只是我没想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爆发。
拼了命地跑到金长生家门口,那里再次围满了人,而且人群之中,不时传来哄堂大笑的声音。
当我挤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父亲浑身都是脚印子,被二胖和几个金家兄弟,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父亲个子本来就矮,那二胖竟然脚踩着我爸的脑袋,耀武扬威地说:“你个老不死的,还敢砸我家的门?马上从我裤裆里钻过去,再磕三个响头;不然的话,这事儿没完!”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非但没有劝架,反而还跟着大声起哄:“钻过去、钻过去!”在农村就是这样,如果你常被人瞧不起,某天你被人欺负了,大家也只是习以为常,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见义勇为”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能发生的。
可这是我父亲,是生我养我的爹啊!!
MP3里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刺耳,尤其宋冬那超高辨识度的声音,致使何冰再也没办法,再为对方辩驳半分。
“他…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在我的印象里,宋冬是个挺有礼貌的人啊?”何冰也惊呆了,以至于都不敢相信;她抢过MP3,又连续听了两遍录音,才微微捏起了拳头。
“何冰啊,你不嫁我,这没什么,我也不值得你托付终生;但我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你对任何人都要擦亮眼睛;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铁证如山摆在眼前,何冰的眼圈当场就红了;她把手里的菜和药,放在酱缸盖子上,随即半蹲在轮椅前,双手抓着我的膝盖说:“向阳,对不起!我不知道宋冬会说这么难听的话,更不应该对你动手……”
我淡淡一笑,抬眼望着家徒四壁的院落,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如何?何家人骨子里就瞧不起我,在这种鄙视的笼罩下,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怎么样都会嫌我碍眼;这就是穷人的命运,世俗的偏见。
“不提了,既然事情已经澄清,要没别的事……”
“那个…吃饭吧!这些卤猪皮,是我排了好长的队,才给你买到的呢。”她立刻岔开话题,忙着去解那些方便袋。
“何冰,我已经说过了,我向阳就是饿死,也不再吃你家的一粒米!”事关尊严,我必须坚持自己的底线。
可她却生气了,竟然瞪着眼睛朝我吼:“向阳,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吃我的东西怎么了?能毒死你吗?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儿吗?要是心里不痛快,那…那你打我一巴掌!”
我觉得她真有点无理取闹了,曾经明明那么想摆脱我,如今我自愿离开,她又为何非要缠着我呢?深吸一口气,我抬眼望着她说:“何冰,我知道你同情我,或许心里也带着一些感激,但我并不需要;我只希望你们何家,自此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可她的犟脾气却上来了,小时候何冰就很犟,有一年村里来了照相的,还牵了头大骆驼;何叔一家要照全家福,何冰却非要拉上我;何妈妈很不愿意,因为那时照相很贵,多洗一张照片要10块钱。
那时我们都不富有,何妈当时就把何冰揍哭了!可她即便流着眼泪,也非要拉着我上骆驼,任谁都拦不住;最后那张照片,何冰是哭着照的。没想到多年以后,她的脾气依旧如此。
“快点吃吧,吃完了我好给你上药。”见我沉默不语,何冰却耍起了厚脸皮,她笑盈盈地露着白牙,全然忘记了我们刚才的不愉快。
“不吃!你少给我来这套!”说完,我摇着轮椅就回了屋。
我以为何冰会继续跟我吵,或者一怒之下断然离开,可是没有,我真低估了她的脸皮。
“哒哒”的高跟鞋迈进屋里,她一手拎着手里的药和纱布,一边打量着我家的摆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家还是原来的样子啊!”
说完,她站在原地静静环顾,手时不时地理理柔顺的长发,突然又指着不远处的衣柜道:“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咱们还经常钻到这个衣柜里,玩儿捉迷藏呢!”
“哟,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呢!”她指了指相框里,我们儿时骑骆驼的相片,惊讶地笑道:“那时候我真傻,哭得眼睛都红了;倒是你,上了骆驼以后,光顾着自己玩儿,都不知道抱着我,害得我差点摔下去!”
其实人世间,最难抵御的就是回忆,一想到某些人和事,那些美好而单纯的画面,心就会变软,变得鼻腔酸涩。
何冰朝我走来,白皙的手掌,轻轻托起了我缠着纱布的手;而我却没能再反抗,至少儿时的何冰,是我这辈子为数不多,美好的回忆,我不忍再继续伤害她。
拆开纱布,我的手已经愈合了不少,主要是手掌烫伤的部位,已经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何冰小心翼翼地给我撒上药,然后又拿纱布轻轻缠绕,她是个细心的姑娘,从小就很体贴。
手脚全部换完之后,我感觉也舒服多了;但我不希望她再留下,只得冷脸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何冰嘟了嘟嘴,大眼珠子白了我一下道:“你就那么想赶我走啊?”
“何冰,你不要跟我来这套!有意思吗?你明明不喜欢我,却又在我面前卖可爱,你到底想干什么?折磨我?挑衅我?”
“我怎么折磨你了?你现在需要人照顾,你以为我愿意来吗?”她竟然还委屈上了。
“那好,我待会儿就让马大美过来,这总行了吧?收起你们何家的善心吧,我不需要!”看着她,我冷冷地说。
一听“马大美”这个名字,何冰竟然跟吃了枪药似的,瞬间就火了!“是啊,马大美可是你的相好,你们孩子都有了!我这是干什么呢?真是可笑!”
我再次反唇相讥道:“知道自己可笑就好!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围着你转;你的那套优越感,在我这里行不通!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蛋!”
这一次,何冰是被我彻底伤透了,她走的时候,还狠狠对着酱缸踹了一脚,把饭菜全打翻了;其实这没什么不好,跟何家恩断义绝,将来便没人再阻止我复仇了。
那晚我没怎么吃饭,一直挨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掀开酱缸,吃了“老三样”。
只是日子才过了两天,我就有些扛不住了,明显感觉浑身乏力,营养跟不上;好在身上的伤愈合的不错,虽然脚还不能下地,但手已经不怎么疼了。
从父亲藏钱的旧衣服里,我掏出100块钱,摇着轮椅去小卖部,买了些鸡蛋,一袋面粉,家里的油盐还能用,我就没再买。
小卖部的胖婶儿,想亲自给我送回来,我没让;就让她把鸡蛋挂在轮椅钩上,面粉放在我腿上,只要我向阳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求人!
只是刚出小卖部门口,我迎面就遇上了二胖,还有他的几个堂兄弟;小卖部门口的麻将桌,是他们每晚娱乐的据点,好巧不巧,天还没黑,我就跟他们碰上了。
目光相对间,我本想低头离开,不去惹是生非;可二胖那混蛋,竟然气势汹汹就朝我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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