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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太旺!这个大佬借你挡一挡全文+番茄

知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陶酌再一次坐在了钢琴前。她弹过很多曲子,可这一次,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与此刻完美契合的曲子。看她垂首坐着,谢临瑾主动替她解了难,“李斯特的《爱之梦》,可以吗?”陶酌记得《爱之梦》里的一句歌词:“爱吧!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吧!”好吵。胸口里的鼓噪声愈发喧嚣,喧嚣掩盖过真实感,陶酌觉得自己像是踏入了软绵绵的云间,一切都显得虚幻,好像下一秒她就会从万丈高空跌落,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最后摔得四分五裂。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受。长到二十一岁的陶酌,第一次直面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她很害怕,也很惶恐。关于爱情的这门课,没有导师,全凭自己钻研。陶酌努力让自己镇定,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可能只是纯粹地喜欢这首曲子,不要多想,而自己此刻的种种...

主角:陶酌谢临瑾   更新:2025-01-23 15: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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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陶酌谢临瑾的其他类型小说《桃花太旺!这个大佬借你挡一挡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知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陶酌再一次坐在了钢琴前。她弹过很多曲子,可这一次,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与此刻完美契合的曲子。看她垂首坐着,谢临瑾主动替她解了难,“李斯特的《爱之梦》,可以吗?”陶酌记得《爱之梦》里的一句歌词:“爱吧!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吧!”好吵。胸口里的鼓噪声愈发喧嚣,喧嚣掩盖过真实感,陶酌觉得自己像是踏入了软绵绵的云间,一切都显得虚幻,好像下一秒她就会从万丈高空跌落,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最后摔得四分五裂。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受。长到二十一岁的陶酌,第一次直面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她很害怕,也很惶恐。关于爱情的这门课,没有导师,全凭自己钻研。陶酌努力让自己镇定,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可能只是纯粹地喜欢这首曲子,不要多想,而自己此刻的种种...

《桃花太旺!这个大佬借你挡一挡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陶酌再一次坐在了钢琴前。

她弹过很多曲子,可这一次,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与此刻完美契合的曲子。

看她垂首坐着,谢临瑾主动替她解了难,“李斯特的《爱之梦》,可以吗?”

陶酌记得《爱之梦》里的一句歌词:

“爱吧!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吧!”

好吵。胸口里的鼓噪声愈发喧嚣,喧嚣掩盖过真实感,陶酌觉得自己像是踏入了软绵绵的云间,一切都显得虚幻,好像下一秒她就会从万丈高空跌落,重重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最后摔得四分五裂。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受。长到二十一岁的陶酌,第一次直面这种无法掌控的情绪,她很害怕,也很惶恐。

关于爱情的这门课,没有导师,全凭自己钻研。

陶酌努力让自己镇定,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可能只是纯粹地喜欢这首曲子,不要多想,而自己此刻的种种异常反应,那不过是微醺状态下的多巴胺作祟,睡一觉,第二天一切都会归于原样。

这么想着,原本因紧张而置于膝上捏作拳头的双手,也慢慢松张,她缓慢地抬起手,指尖抚上琴键,陶酌长舒一口气,将那烂熟于心的琴谱弹出。

悠悠绵绵的琴声盈满客厅,谢凭瑶嘤咛一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着。

谢临瑾坐在离陶酌不远处的鹈鹕椅上,细细聆听琴声里暗藏的心事。有琴声相配,又酸又苦又涩的热红酒都神奇地变了口感,舌尖上荡漾的却是丝丝甜意。

一曲终了,陶酌起身,深深望向谢临瑾的眼底。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自持,转过身看见谢临瑾时,又不可避免地慌了一瞬。

谢临瑾拿过红酒瓶,询问陶酌的意见:“喝吗?”

陶酌点头。

两人坐在观景阳台上,两只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谁都没有说话,坐在观景沙发上,静静看着夜空中纷纷飘落的雪花与远处地标大厦上不断滚动播放的“恭祝全市人民元旦快乐!”。

位于黄金地段的拥翠湾,可以看见江岸,虽然雪夜寒冷,但聚集在江边跨年的人依然不少。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欢呼声。

陶酌起身,端着酒杯趴在阳台上,她支着耳朵,仔细去辨别人群里的话语。

楼层太高,她听不清,但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说:“新年快乐。”

原来零点已经到了。

陶酌看向身后落拓坐于观景沙发上的人,无比郑重且真挚地说:“新年快乐。”

人们总爱在重要的时间节点相互祝愿,好像只要在年与年交接的时刻,真挚地道上一句祝福,就能让这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得偿所愿。

陶酌也不免俗,她举起酒杯,对着滚滚而落的雪花,也对着谢临瑾,隔空碰杯,“祝我们……”

作为一个艺术生,她的语文实在不算好,笨嘴拙舌地说不出什么有新意又有文采的话语。

谢临瑾忽然起身,走到陶酌身旁,低头跟她握在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玻璃相碰时的叮当声扯回了陶酌的思绪。

她听见他说:“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语文学渣陶酌大致猜出了字面意思,近二十多厘米的身高差,迫使她不得不仰着头去看谢临瑾。

谢临瑾已经半转过身,不再是和她面对面而站的姿势,他随意散漫地将双臂搭在阳台栏杆上,像黑曜石一般浓黑又闪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前方的雪,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陶酌用力地点头,表示对他刚才一番话的赞同,随后将酒杯里微微晃荡的紫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余光瞥到陶酌的动作,谢临瑾歪着头,笑着打趣她:“酒量不错啊。”

陶酌冲着他笑,骄傲地挺起胸脯,她的酒量都是过年在酒桌上跟长辈们练出来的。陶酌的老家是一座南方小城Z市,那里过年有个习俗,每家每户都必须要大摆宴席请亲戚们吃饭。陶酌的父母双方的家庭又向来注重亲情联系,因此,从小年到正月十五,陶酌几乎都是在酒桌上过的。

既然她都豪爽地一饮而尽,谢临瑾礼尚往来,也一口喝下。

观景阳台有些冷,两人又站了一会,谢临瑾拉开阳台门,很有绅士礼仪地请女士先行,“进去吧。”

从寒冷的室外回到温暖如春的室内,陶酌觉得自己的血液又重新开始流动了。

沙发上的谢凭瑶消失不见,可能是睡醒了,自己爬回了卧室。

谢临瑾在吧台前清洗了酒杯,简单收拾了客厅的狼藉,一抬头,就看见陶酌坐在沙发上,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醉了。

朝她走了过去,谢临瑾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不早了,回房间睡觉吧。”

干净温暖的掌心摊在她的面前,陶酌的目光顺着掌心向上,最后落在了那双黑亮的眸子里。

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陶酌听见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咚咚作响的声音。

也许是太过紧张,也许是地毯绊了她一脚,借力起身时,脚下踉跄,陶酌以为自己要摔得四仰八叉时,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后腰,让她幸免于难。

陶酌几乎是被他搂在了怀里。

陶酌三年级以后,父亲马盛清就不再抱她,他说男女有别,即便亲如父女,也要注意相处的距离与边界。那时候陶酌懵懵懂懂,只知道陶闫丹借着这件事,又跟她讲了不少在学校和男生相处的界限。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么多年,一直遵从父母的教导,没和任何男生逾越过亲密界限。

这是她第一次,和异性如此亲密。

直起身子,谢临瑾适时松开了环着她腰间的手。

知道她尴尬,谢临瑾语气轻松地调节氛围,“占我便宜?”

陶酌想要摇头,见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在意,也壮着胆子去调戏他:“对啊,不让吗?”

谢临瑾本想逗逗她,没想到被反将一军。独角戏再精彩,没有互动,总会乏味,有来有回的周旋才令人沉迷其中。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让啊,你还想怎么占我便宜?”

亦庄亦谐的样子,让陶酌迷惑,她看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也许是体内的酒精作祟,陶酌鬼使神差地抚上了他的薄唇,用目光描摹他的唇,都说这种唇形的人薄情寡义又花心。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陶酌刚要缩手,就被谢临瑾捉了回来。

“想试吗?”他的声音没了方才的戏谑,喑哑了几度,低沉的声音让陶酌颤了一下。

她看见他眼里的自己和情动。

“试什么?”陶酌是真的没理解他的话。

“明知故问。”

四个字才刚入了耳,陶酌还没将其好好地理解消化,视线里谢临瑾俊朗的脸陡然放大,陶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了一步,却被他一手按住腰,一手按住后脑勺。

这下,退无可退。

“什……”

剩下的那个“么”字还没出口,就被谢临瑾用唇堵住。

毫无设防的唇齿被他轻易撬开,酒气和呼吸交缠,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陶酌紧张得不会呼吸。

趁着双唇短暂分离,陶酌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几秒后,他的唇又一次覆了上来,温热的带着浓郁的黑加仑的味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陶酌意识到自己在逐渐沉沦,很快找回了片刻的清醒,心不在焉地继续这个吻,心绪却早已飘远。

发现她的走神,谢临瑾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迫使她让思绪归位,专注于这个吻。

不想了。

人生就像一辆规定好路线的列车,沿路的风景再如何绝妙,也抵不住日日夜夜相看。

偶尔也该调换路线,看一些截然不同的别样风景,看够了,再回到既定的路线。只要能回到原轨,暂时的偏离轨道,也显得无关紧要。

陶酌想,很多经历,人生只会拥有一次,比如当下这场出人意料的亲吻。

女学生和公子哥,想想就知道结局该如何书写。

既然没有结局,那么就放任自己偶尔的沉沦,就这么清醒地沉沦一次。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

陶酌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搭在谢临瑾的肩上。

谢临瑾松开按着她后脑勺的手,把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往前后背推了推。

明白他的意思,陶酌的胳膊攀上他的脖子,收紧。

结束时,陶酌已经从跟他面对面站着变成了坐在他的腿上。

她手撑着谢临瑾的胸膛,手心发烫。

亲都亲过了,陶酌也不怕了,大着胆子咬了一口他的喉结。

她听见头顶闷闷的笑意,“属狗的啊?”

四个字,让陶酌有点不高兴,对着喉结又咬了一口。

这回谢临瑾没再说话,垂下脑袋,窝在陶酌的颈窝里。

右肩上突然出现的重量,让陶酌动弹了一下,下意识想把他推开,手才抬起,又被那人握住,“别动,靠一下。”

他说“别动”,陶酌真就僵硬地挺直背脊,一动不动地任由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知过了多久,陶酌听到了几声猫叫,谢临瑾终于抬起了头,把人抱开,牵起她的手走向过道,为她打开房间门,“不早了,睡觉吧,洗漱用品卫生间里都有,浴袍是干净的。晚安。”

“晚安。”陶酌莫名地有些沮丧。

这一切发生得真的像梦境一样,来去匆匆,迈进客卧,就是她梦醒的时候。

谢临瑾往主卧走,手按在门把手上,却没有转动,他看见陶酌还愣愣地站在客卧门口,“杵在那做什么?要当门神?”

陶酌恍然摇头,随口编了个理由:“哦……我在想,房间会不会有蟑螂?”

谢临瑾的脸色精彩纷呈,他怎么也想不到陶酌竟然在担心他的房子会不会有蟑螂。

“没有。”他回答,“安心睡吧。”

陶酌点点头,走进房门,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靠在门板上,陶酌捂着额头,她刚刚在说什么啊?豪宅怎么会有蟑螂啊,这又不是她家那个老破小。

陶酌认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是她和谢临瑾接吻的画面。索性坐起来玩手机。

凌晨两点,朋友圈都睡了,陶酌打开微信,发现无人可聊,只好百无聊赖地翻着微博。

微博热搜几乎都是关于几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不是这个明星表演了什么节目,就是那个明星衣服妆容好看,底下评论区清一色的粉丝安利,什么看看大帅哥,陶酌点进图片一看,还没谢临瑾好看。

对于她这个不追星的人来说,今晚的热搜实在太过无聊。

在好几个APP里切换,才堪堪消磨了一个小时,手机电量告急,她没有充电器,只好放下手机,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着睡意袭来。

依然没睡着,但陶酌想起了一件事。

大二那年,师佳恋爱了,恋爱对象是同届一个跟她一样爱打网游的声乐系男生,但恋爱时间很短,才半个月,在他们第一次接过吻后,师佳就跟他分手了。

当时王娅洁打趣不会是那个男生吻技太差,师佳才分手的吧。

但师佳是这么解释分手的,因为那个男生在接吻时对她动手动脚,她很不喜欢。

陶酌和夏若竹听后都同意地点头。

只有全寝室感情经历最丰富的王娅洁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你们可真单纯”的表情,“接吻都这样。”

都这样吗?

未必吧。

谢临瑾就很安分,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陶酌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谢凭瑶起床后,回忆起昨晚,掀开被子下床,风风火火地跑到隔壁客卧敲门。

“阿酌,你醒了吗?”

陶酌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而不是寝室小床挂的遮尘布,嗖的一下坐起身,环顾四周的环境,想起昨晚住在了拥翠湾,僵直的背脊又松了下来。

身上还穿着睡袍,陶酌平常不穿这东西,不好意思就这么穿着去开门,忙对门口喊:“等一下。”

等换好衣服出来,谢凭瑶也已经洗漱完毕,两人一起走到客厅。

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睡觉,陶酌定睛一看,正是谢临瑾头像上的那只。

保姆蔡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瑶瑶,起来了啊。不知道你早餐想吃什么,中式和西式的都做了。”

谢凭瑶对蔡阿姨的出现并不意外,“这是我们家的蔡阿姨,她做饭超好吃。蔡阿姨,这是我的好朋友陶酌。”

蔡阿姨点点头,礼貌问好:“陶小姐好。”

陶酌慌乱摆手,“别,喊我陶酌就好了。”

蔡阿姨笑着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雇主吃饭,蔡阿姨自觉退回厨房,让她们有事就喊她。

谢凭瑶喝着牛奶,给陶酌解释蔡阿姨的出现,“我哥工作忙,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他睡觉的地方,所以不需要保姆,但又需要人打扫,所以蔡阿姨隔几天就会来帮他打扫房子。”

提到了谢临瑾,陶酌抬头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他的身影,但想到960平的房子,哪是她一眼就能找到的。

“你哥呢?”陶酌问。

谢凭瑶也是突然想起没看见谢临瑾,又把蔡阿姨喊了出来。

蔡阿姨说:“小瑾一大早就出门了,今天元旦,说要陪着于总拜访几个朋友。”

原来这么忙啊,陶酌舀着碗里的馄饨,闷闷地想着。

谢凭瑶感叹:“这也太累了吧,还好我是家里的废物。”

蔡阿姨这回没再进厨房,而是往过道走去,打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谢凭瑶瞥到陶酌下唇上的伤口,“你嘴怎么了?”

陶酌做贼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你哥咬的。

不能说实话,陶酌随口胡诌:“做噩梦了,梦到有人要咬我,我就先吓得咬了自己一口。”


手腕被谢临瑾捉着,直至带到车门旁,陶酌像是如梦初醒,摇头不肯坐进去。

双手无处安放,陶酌便扒住了车门,好像手里握着点什么,说话也会更有底气一样。

谢临瑾站在路旁,拦着她的去路,说话的语气没有情绪,就像在跟下属传达一个简单的工作要求,“上车,送你回学校。”

陶酌摇着头,她的表情视死如归,刚才在餐厅里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同这帮人有什么联系,她不想轻易背叛自己。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壮烈,过路的一对学生情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到第三眼时,这对情侣相互对视一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两人身旁,装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干什么呢?”

知道谢临瑾被误会了,陶酌为他解释:“没事,我们认识。”

女生不确定地又问了一句:“真的认识?”

得到陶酌肯定的答复后,情侣牵着手走开了。

陶酌还是扒在车门上。

谢临瑾很快想到了解决办法,他低头看陶酌牢牢扒着车门的手,语气里满是关切,“小心点,别把车门拽掉了。”

陶酌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松开了车门,仿佛下一秒车门就要砸落地面,而她赔不起。

手是松开了,但是人还是没上车。

谢临瑾觉得好玩,手搭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等着陶酌的下一步动作。

有好心的过路人走过,提醒两人:“这不能停车,快点开走,不然等下交警就要贴罚单了。”

在A市,有句广为流传,被人津津乐道的话——“在A市,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一定要相信每个提醒你有交警的人。”

陶酌想到之前老马有次开车想上卫生间,在公园外停了十分钟,解完手出来一看,喜提两百罚单。

两百块对谢临瑾而言跟几分钱没什么差别,但对陶酌来说就不一样了,两百块可以在学校西门外那家人满为患的火锅店大吃一顿了。

陶酌提醒他:“快开走吧,别被贴罚单了。”

想从他的手肘下钻出,但对面这人却提前预判了她的行为,身体往车门前一靠,及时地挡住了陶酌的去路。

陶酌没钻出去,反而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

计上心头,谢临瑾努力发挥演技,吃痛地皱起眉头,弯着腰,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陶酌无措地站在原地,语无伦次,“你……你没事吧?”

谢临瑾继续演,“有事,得去医院。”

陶酌信了,跟他上了车,这事她有责任,她不能逃避。

坐上车,张哥透过车内后视镜,往后望了一眼,谢临瑾朝他小幅度地摇摇头,递了个眼神,张哥了然。

陶酌紧张地绞着手指。

谢临瑾的目的只是想让她上车,目的达成,也没有继续骗下去的必要,于是跟她坦白:“没事了,不用去医院。”

在陶酌听来只是苍白的安慰,她垂首摇头。

头低着,看不清表情,但谢临瑾直觉她现在脸色一定很差。

“你的脑袋又不是什么尖锐的武器,现在也不是夏天,有衣服缓冲,真的没事。”

不停在内心责怪自己的陶酌终于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跟他确认:“真没事啊?”

谢临瑾点头,语气笃定,“没事。”

没事就好。原本僵硬的背脊也松了下来,陶酌转头心情很好地欣赏夜景。

夜景没欣赏几分钟,她后知后觉发现,谢临瑾好像是在骗她。

“骗子!”

陶酌不敢当面大声讨他,低着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陶酌觉得自己有空还是少睡点懒觉,多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学习,免得又被谢临瑾一句话就骗走了。

又?陶酌对自己内心蹦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到。

陶酌的姑姑在大学期间,跟同班的富家公子哥谈恋爱,感情稳定,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结婚生子时,两人分手,各自谈婚论嫁。

以为是感情出了问题,实际是对方瞧不上马家,嫌他们小门小户,难登大雅之堂。

如火一般炽烈的感情,终在巨大的家境悬殊下分了手。

自陶酌上了大学,姑姑每次见她,都要跟她提年轻时候自己是如何被有钱人家羞辱,最后被迫分手的故事,以此告诫她在大学里,离有钱人远些,别重蹈覆辙。

这个故事陶酌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但她明白姑姑的好意。

陶酌觉得她不会是下一个姑姑,谢临瑾不会喜欢她的,至于之前那个吻,只是酒精麻痹了神经。

但她还是要远离谢临瑾,她不能让自己起不该有的念头。

车子在路上飞驰。

陶酌转头跟谢临瑾搭话,一开口还是那声讨厌的“谢先生”,“谢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司机大哥,麻烦前面路口靠边停,我搭地铁回去就好了,很方便的。”

后面几句是对着司机说的。

张哥透过后视镜跟谢临瑾对视,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谢临瑾没给陶酌中场逃跑的机会,“往前开。”

张哥只听雇主的话,车子继续按着原先的路线行驶。

陶酌独自生着闷气,司机不停车,她总不能跳车吧?

陶酌在心里计算在这种车速下,如果跳车,她伤亡的概率有多大?一番计算后,最后她得出结论——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小命与未来,也为了父母的幸福晚年,她还是不冒这种险了。

车辆驶过一个路口,在斑马线前停下。

路边有人在卖烤红薯,隔着车窗,陶酌感觉鼻腔里盈满了烤红薯的香甜味。

好饿,想吃。

陶酌频频透过车窗,看向卖烤红薯的大叔,嘴馋地咽了咽口水。

古有曹操望梅止渴,今有陶酌望薯止饿。

谢临瑾敏锐地察觉到了陶酌偏离的目光,以为她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有趣的,伸着脖子,也顺她的目光看去。

目光落到卖烤红薯的小车上。

这种小车谢临瑾小时候见过几次,每次见都是坐在车里,一闪而过,稍大一点后他就出国读书了,没再见过。

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卖的到底是什么。

收回视线,谢临瑾对司机说:“张哥,前面路口停一下。”

“好的,谢总。”

车子在路边停下,谢临瑾推开车门下车,陶酌带着狐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这是要干什么?她要不要跟下去?

陶酌没跟下去。

跟司机独处的这几分钟里,陶酌甚至想过,要不要趁着车门是解锁的状态,一鼓作气,推开车门跑了。

陶酌还在心里犹豫,另一侧的车门被拉开。

才下车几分钟,谢临瑾身上就沾上了丝丝寒气,他把手里的烤红薯递给陶酌,“给。”

陶酌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他下车是为了给自己买烤红薯吗?

心里漫起怪异的感觉,闷闷的,又鼓鼓作响。

想到餐厅里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女士,陶酌的心又沉了下去,她转头问谢临瑾:“你是单身吗?”

如果他不是单身,那他就是个处处留情的渣男。他是渣男对此时的陶酌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因为渣男不值得留恋,她有道德,她可以转身潇洒地走开,并且告诉自己渣男就该下地狱。

谢临瑾瞬间了然,她在餐厅里看见自己和谢倚琼了。她没见过谢倚琼,会误会很正常。

“单身。”谢临瑾解释,“跟我一起吃饭是我的堂姐。”

谢临瑾掂了一下手里的重量,催她快拿,“拿着。”

陶酌愣愣地接过。

车厢内开了暖气,本来就暖烘烘的。陶酌的手心贴在袋子上,烤红薯的温度隔着袋子传至手心,传至四肢百骸,本就暖烘烘的身体,又热了几分。

陶酌一直保持着捂着烤红薯的姿势坐着。

谢临瑾歪头看她,“不吃吗?”

听了他的话,陶酌低头从袋子底部翻出小勺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买个烤红薯都会配勺子,陶酌第一次发现送勺子时,有些嗤之以鼻。她小时候经常坐在老马的肩头,手里捧着一只热腾腾的红薯,慢慢地啃着。陶酌觉得就这么拿着吃,才最对味。

不过,面对谢临瑾,陶酌改变了看法。对!烤红薯就该配勺子,坐在卡宴里,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吃着烤红薯,优雅,实在优雅。

勺子有了,但是慢条斯理,陶酌没做到。

陶酌的吃饭速度是初高中时练出来的。

学校午休时间不多,又要吃饭又要午睡,为了多睡一会午觉,只能压缩吃饭时间,随便嚼两口就咽了。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谢临瑾看她一会就消灭了大半个红薯,想起之前两次跟她吃饭,她都是第一个吃完的人。

吃饭太快对胃不好,谢临瑾好意提醒她:“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被提醒了的陶酌脸上一红,不得不放慢速度。

红薯的香味充斥着整个车厢。

谢临瑾有点好奇烤红薯的味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陶酌手里的红薯,“好吃吗?”

“嗯。”陶酌含糊地应了一声。

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陶酌问他:“你想吃?”

谢临瑾也不是扭捏的人,坦荡地点头。

陶酌把袋子递过去,谢临瑾没接,说了不抢她的东西,他不会食言。

陶酌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总不会是想自己喂他吧?还真是……高贵的少爷。

陶酌一边在心里审判他,一边又低头挖了一大勺递到他嘴边,“张嘴。”

谢临瑾先是一愣,嘴角一勾,就着她的手,一口全吃了。

再一次收回手,陶酌想挖一勺给自己,刚送到嘴边,猛地想起,他们两个用了同一个勺子。

看着陶酌的手悬在嘴边,谢临瑾问她:“怎么不吃啊?”

陶酌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我们用了同一个勺子。”

“我又没有传染病。”谢临瑾倒是坦然地接受了。

重点是这个吗?陶酌闷闷地想着,虽然也挺重要的。

“我们用了同一个勺子啊!”陶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人怎么回事,非要她把“间接接吻”四个字说出来吗?

谢临瑾当然知道她言下之意是什么,逗一会就够了,再逗下去怕她炸毛。

清清嗓子,谢临瑾压低声音,虽然司机大多数时候都是个透明人,但不代表他没耳朵,听不到他们的聊天内容。陶酌其实脸皮挺薄的,他要是说太大声,她肯定会急。

“又不是没亲过。”

谢临瑾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陶酌又想起了一个半月前的那个意外的吻。

绯红爬上耳尖,最后漫到全脸。

陶酌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享用美食的心情也没了,有些生气地把红薯丢到了谢临瑾的腿上,用后脑勺对着他。

双手交叉抱胸,陶酌气呼呼地看着窗外向后倒去的街景。

出神地看了一会,陶酌总算神思归位,看了眼手机时间。

9:48。还好,可以赶上门禁。

室友群都在艾特她,问她到哪了,马上就要门禁了,让她早点回来。

陶酌回复让她们别担心,马上就回来了。

回复完消息,抬起头想要辨别自己所处的位置,一看窗外,陶酌愣住了。

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地方。

陶酌只好打开导航看定位,定位显示她走在一条与学校渐行渐远的路上,地图的右上角有一个她熟悉的建筑名——拥翠湾。

“司机大哥,我们去哪?”陶酌转过头,看着侧前方的司机,声音发颤。

司机还不知道陶酌姓什么,“小姐,是去拥翠湾。”

谢临瑾光顾着观察陶酌的那些小动作小表情,也没注意窗外的景色变化,听了司机的话,往车外一看,果然是去拥翠湾的路上。

这事说起来,他也有责任,他只和司机递了个眼神,让司机不用开去医院,忘告诉司机要先送陶酌回学校。

谢临瑾开口:“张哥,去音乐学院。”

因为先前已经问过谢临瑾一次去哪,加上又见过陶酌几面,张哥便把陶酌当成了谢临瑾的女友,以为谢临瑾让他把车等在路边,是想等陶酌出来一起去拥翠湾。

发现自己会错意,差点办错事,张哥立刻掉了头,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转头向后座的两人道歉:“谢总,小姐,抱歉。”

一般情况下,谢临瑾不是个会责难人的雇主。何况多开一段路,对他没有影响,只是会影响陶酌,谢临瑾转头看陶酌,想要看她的反应。

陶酌已经打开导航,看着导航软件上预估的到达时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要赶不上门禁了。

这事他也有责任,不能全怪司机,谢临瑾开口把责任全揽了,给陶酌道歉:“抱歉,这事怪我没跟张哥讲清楚。”

事已至此,被记晚归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怪罪他们又不能解决问题,陶酌摆摆手,“没事。”

手心里的手机响了,陶酌点开一看,是夏若竹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小酒,刚刚来查寝了。”

师佳的消息紧跟着跳了出来。

“还好娅洁聪明,拿她前男友送她的那只一米六的玩偶熊放在你床上,又给小熊盖了被子,假装你在床上睡觉,糊弄过去了,等下你回来就不用去大厅销记录了。”

明白室友们是好心,但陶酌觉得自己彻底完蛋了。

查寝单上打了钩,显示在寝的人,结果在门禁时间后,按铃喊宿管阿姨开门。

这么一来,造假的事必然捂不住,她一个人完蛋不要紧,就怕连累室友。


陶酌懂了,低头不舒服地扯扯自己的裙子,说了声谢谢。

阿团笑着摆摆手,“没事。你怎么称呼?”

“小酒。”方才HR说过,公司内大家不爱称呼彼此的真实姓名,喜欢用花名,陶酌一时想不出什么名字,干脆就拿自己的小名作花名。

“小酒。我记住了。”电梯门开了,阿团带着陶酌继续往前走,“老大说我们音频中心要来个美女,我还不信,以为他瞎说,看到你才发现,真的好漂亮哦。”

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一道消防门,终于到了音频中心。

音频中心由四部分组成,分别是:录音棚、拟音棚、编曲室和混音室。

阿团先带她去见了音频中心的负责人——大福。

大福是个多做少说的人,只简单跟陶酌打了个招呼,交代阿团几句,又低头忙工作了。

陶酌这才知道阿团是自己的实习导师,主要负责音效设计方面。

上午的工作时间很快结束,阿团起身要带她去食堂吃饭。

幻维的食堂很大,据阿团介绍,可以容纳近两千多人同时用餐,菜品丰富,涵盖了了国内外各大菜系。想到音乐学院那差强人意的三个食堂,陶酌觉得自己的饮食质量骤然拔高,终于从“吃饭是为了生存”走向了“吃饭是为了享受”。

天气炎热,陶酌没什么胃口,买了份鸡丝凉面和冰粉。

刚找到位置坐下,右侧忽然吹来一股热气,陶酌转头一看,秦惟岸满头大汗地坐在她旁边。

因为跟阿团早就说好了,陶酌拒绝了秦惟岸吃饭的邀请,没想到他会直接追来食堂。

陶酌刚要开口,秦惟岸眯着眼睛看她桌前的食物,“看起来挺好吃的,我也去买一份。”

身旁的热气源不见,阿团低着声音问:“这谁啊?你认识吗?”

“认识。”陶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秦惟岸的关系,“呃……我的朋友是他的朋友。”

像绕口令的一段话,阿团愣了一会才理顺逻辑,“听起来,你们关系应该一般。”

“嗯。”

秦惟岸端着跟陶酌一样的餐盘又回来了。

作息昼夜颠倒的秦二少,才上班一个上午,就觉得自己快要猝死了。

吃了一口凉面,秦惟岸也不管对面的阿团,把她当成透明人,什么话都往外说:“上班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看愿意上班的人,不是活腻了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秦二少的无心之言,却让陶酌和阿团黑了脸。

她们上班是为了生活,是为了赚钱,到了秦二少的嘴里变成她们活腻了。

秦二少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低头认真干饭。

陶酌忍住想把他脑袋按进面碗里的冲动。

同样都是出身豪门,谢临瑾就说不出这种话。

人和人,果然是对比出来的。

秦二少察觉到周遭尴尬的沉默,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陶酌,“你怎么不说话啊?”

陶酌瞪了他一眼,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闭嘴!”

吃完饭,陶酌和阿团一起回音频中心。

阿团是个自来熟的,相识不过一个上午,她已经自然地挽起了陶酌的手,关系亲密的像是认识许多年了。

“刚刚食堂那个男的……”阿团说,“他脑子有泡吧!”

陶酌也想跟着阿团一起骂他,但想到秦二少的身份,没准他小手动动就能决定她和阿团的去留。

“阿团,你陪我去趟便利店吧。”秦惟岸到底什么来历,陶酌也不知道,只能委婉地让阿团停止议论。


走出摄影棚,陶酌跟着导航走到公交车站,导航上显示,末班车是19:30,现在不过晚上六点。

出门忘带充电宝,回学校的路程遥远,陶酌收起手机,静静地坐在公交车站等车。

等了近半个多小时后,公交车的影子都没看见。

附近的居民骑着电瓶车路过,看陶酌像是在等公交,又骑着车退回到陶酌面前,问她:“美女,等公交吗?”

陶酌登时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不是坏人。”见陶酌误会,居民解释,“我是想跟你说,末班车已经开走了,你想坐公交,得往前走两公里左右,那边还有个公交车站。”

向居民道过谢,陶酌又看了眼导航上的末班车时间,愤愤地戳着屏幕。

两公里的路程,步行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一下午的拍摄,陶酌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再让她步行半小时,她宁愿忍着心痛打车。

地处偏僻的郊区,陶酌看着叫车软件上不断增加的等待时间,和平台因为等待太久而送给她的优惠券,无力地叹口气。

她不会,要回不去了吧?

天色已暗,远离城市的地段,一片黑暗,年久失修的路灯忽明忽暗,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陶酌的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陶酌急得想哭,但大脑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外放红歌,跟着导航,往两公里外的公交车站走去。

赶ddl的谢凭瑶几乎一夜未眠。赶完作业,她那已是早晨十点左右。她站在落地窗前,拿着手机拍了张窗外的景色,发了条朋友圈。

小莞看见后,给她点了个赞,又留下了评论。

「你刚赶完ddl,我刚结束拍摄,好巧。」

谢凭瑶回复了她的评论后,又给陶酌拨去了电话。

陶酌几乎是秒接。

一夜未睡的谢凭瑶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懒懒地开了口:“阿酌,你的拍摄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好玩吗?”

导航提示陶酌左转,拐进老旧巷子里,“还行。”

巷子里有户人家养了狗,听见陶酌的脚步声,不停地狂吠。

谢凭瑶听见电话那头的狗吠,好奇地问:“哪来的狗?”

陶酌不怕猫,但怕狗。

小时候,陶酌家对门住了位孤寡老人,老伴去世,子女在外地工作,怕她孤独,女儿给她买了条大狗作伴。邻居奶奶喜欢开着家门,说这样好通风。直到有天,陶酌放学回家,陶闫丹站在门前找钥匙,陶酌站在母亲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块面包,邻居家的大狗突然冲了出来,毫无征兆地往陶酌的小腿上咬了一口。

自此以后,陶酌害怕所有品种的犬类。

听着低沉的“呜呜”声,陶酌害怕地浑身发抖,沿着原路拔腿跑出巷子。几乎是以每年体测都达不到的速度,逃离了骇人的巷子。

她跑得快,谢凭瑶听到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某些坏事发生前的预告。

谢凭瑶扯着嗓子问:“阿酌!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还好吗?”

跑出巷子,陶酌靠着路边的矮墙,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谢凭瑶更慌了,不停地喊着陶酌的名字。陶酌跑得急,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发干发涩的喉咙让她暂时发不出任何音节。

没得到回应的谢凭瑶,丢下手机跑回房间,拿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机,给谢临瑾打去了电话。

结束出差的谢临瑾,正坐在车里,这次出差,收获很大,啃下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下午陶酌跟着阿团跟《天下》游戏项目组的人对接了需求。

结束对接,阿团坐在椅子上仰天长啸,“他们有病吧!这种需求跟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一边骂着项目组有病,一边带着陶酌一起低头研究“五彩斑斓的黑”。

陶酌是实习生,大部分的工作还是阿团在做,陶酌就坐在她旁边观摩学习。

六点是创维规定的下班时间,但作为游戏大厂,加班是常态。虽然手头上没有工作,但陶酌还是不敢走,像个鹌鹑一样坐在位置上。

阿团转头看见她还没走,作为过来人,她一眼就看出陶酌是不敢走,“小酒,下班了,可以回去了。”

有了阿团的话,陶酌点头收拾好东西,说了声“明天见”,离开了公司。

公司外,热浪滚滚,傍晚六点时分的天空依然明亮,西落的余晖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独有的燥热的气味,不由分说地往鼻腔里钻。

陶酌撑着遮阳伞,慢吞吞地往地铁站走。

穿惯了帆布鞋,陡然换上3厘米的低跟鞋,并且踩了一天,陶酌觉得从脚趾到脚踝,都贯穿着酸痛。

身后响起喇叭声,陶酌没有理会,以为是哪个同事下班打的网约车,继续撑着伞往前走。

喇叭声又一次响起,陶酌终于回过头。

张哥拉开车门,一路小跑到她的面前,戴着白手套的手向她做了个“请”的姿势,“陶小姐,谢总请您上车。”

陶酌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

谢临瑾靠在座位上,看着张哥下车去请她。

他今天是受邀参加荣川科技的战略交流会,荣川科技恰好力创维不远,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陶酌。他运气不错,碰上了。

从他的视角看去,张哥的背影把陶酌挡住,谢临瑾看不清她的表情。

等了几分钟,路边的两人都没有移过步子,谢临瑾顾不上车外的高温,开门下车,打算亲自去请陶酌。

张哥看见雇主来了,往旁边退开,恭敬地喊了一声:“谢总。”

谢临瑾朝他颔首,“你先上车吧。”

张哥走后,谢临瑾才转向陶酌,“下班了?”

没想到会在公司门口遇到他,陶酌心里又惊又喜,两种情绪在内心交织,超出了她的处理能力,陶酌下意识抓紧了伞柄。

“嗯。”

虽然创维的食堂供应一日三餐,甚至还有夜宵,但这个点下班的,基本都是没吃晚饭的。

谢临瑾顺势邀请她:“去吃饭吗?”

陶酌点点头,又摇摇头,谢临瑾没明白她的意思。

想吃饭,但不想去吃滨江路的那些高级料理,她跟着谢临瑾吃过几次,味道虽好,但是分量太小,她吃不饱。她还是喜欢学校西门的那些美食。

“我请你吧!”陶酌在几秒内决定好了晚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临瑾,“庆祝我第一天实习!”

“行。”谢临瑾没有犹豫,与其吃他吃惯了的那些菜品,他更愿意跟着陶酌尝试些新鲜的,“那就不跟你客气了。”

上车后,陶酌让张哥往音乐学院开。

谢临瑾歪头看她,在高温下行走了十多分钟,她整张脸红彤彤的,刘海有些湿了,顶了一天的妆容变得斑驳。

谢临瑾递去纸巾,“擦擦汗。”

陶酌接过,从包里拿出气垫,对着镜子擦汗,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后,小声地“啊”了一声。

早上出门时的精致妆容,此刻不再服帖,肤色暗沉,鼻翼两侧干得就像久旱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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