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和李怀生来到了秦广王的面前。
(五)
我就这样跪着,不过这次没有满腹怨恨。
我想他这次怎么罚我,我都认了。
因为我不在乎了。
听着李怀生对我的指责,他指着我说:“我与这摆渡人,无冤无仇,她凭空将我的夫人推入河中……”
“敢问铁面无私的秦广王,还要包庇她吗?”
李怀生越是痛哭流涕,越是心痛,我就越开心。
“大胆,你说我包庇她,有何证据?”秦广王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们。
“是啊,大人,他有什么证据?”我捂嘴轻笑,眼见着李怀生要冲过来打我。
却被守在一旁的鬼差死死押住。
“大不了,一鬼做事一鬼当,罚我继续泡在忘川河好了!”我无所谓道。
“王大丫,你想得美!本王罚你要渡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万鬼魂渡河才能投胎!”
“秦广王,在阳间杀人尚需偿命……”
“可我因为等你,已经在忘川河里泡了七十多年了……”
我打断他,“李怀生,我十六岁嫁到你李家,你走后替你侍养母亲……”
我字字泣血,看着他:“……你母亲说要吃肉,家中已无银钱,我将大腿肉剜与你母亲做肉羹……”
“你倒好,背信弃义,不孝不忠……你居然不记得我了……”我笑出了泪。
李怀生当场愣在原地,痴痴道:“怎会,怎会……”
“我还能当着秦广王的面诓骗你不成?”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绾别离。”我念着这句诗,陷入回忆,“当初我说王大丫不好听,你就说叫我绾绾好了……”
这首诗很长,在李怀生走后,我曾请教过族中的读书人,里面我其实还喜欢一句:
春尽絮飞留不得,随风好去落谁家?
就像我无依无靠的一生。
李怀生终是放下了手,他被押去黄泉路,重新走流程。